今天的奉天殿,沒有禦門聽政,一切都是那麼的平靜,這對於朱元璋來說,簡直是千年不遇的事情,但這對於所有的文武百官來說,確實有點摸不著頭腦了。</P>
“這所有人都來了,皇爺卻傳來口諭,說今天早上偶感風寒,身子骨不太舒服,聽政就算了。”</P>
呂昶搖了搖頭,神情間有些疑惑。</P>
禮部尚書陶凱,則是有點臉紅脖子粗,有些氣憤的說道,“陛下身體不適,咱們這些做臣子的自然要伺候在側,這陛下究竟得的是什麼病,哪幾個太醫在身邊伺候,用的是什麼藥?這可不是一句偶感風寒就可以了!”</P>
文官這邊七嘴八舌,說的熱鬨,甚至還有幾個愣的,想鼓動一些人,去宮裡看看朱元璋,結果卻沒人理,隻能惺惺作罷,所有人都把目光看向老神的宋濂,這位才是正兒八經的文官之首,他沒起頭,哪一個文臣敢鬨?</P>
而且今天這事兒出的蹊蹺,以前朱元璋生病,如果不太嚴重的話,這禦門聽政是萬萬不可廢的,拿他的話來說,“如果咱有點兒小病就不來上朝,那後世子孫還不得有樣學樣?咱現在挺一挺,後世帝王就能多勤政一些…”</P>
可怎麼今天就這一個偶感風寒,就能推遲著,極其重要的禦門聽政,這可是新年的第一次朝會啊。</P>
而武將這邊。</P>
徐達站在武將的最前麵,默默不語,身後的一眾廝殺漢們,也都七嘴八舌的在議論。</P>
“徐大帥,今天這不對啊,咱皇爺的禦門聽政,可是從來沒有落下過……”</P>
曹震咧著大嘴,那聲音把徐達耳邊震得嗡嗡直響。</P>
徐達則是沒好氣兒地看了他一眼,“我說曹傻子,能不能彆總在咱耳邊喊,咱聽得到!”</P>
徐達摳了摳自己的耳朵,隱晦的看了一眼旁邊的傅友德。</P>
傅友德立馬開口嘟囔道,“皇爺偶感風寒,咱們這些做臣子的就應該各司其職,讓他老人家省省心,咱可不在這裡杵著了,回去好好辦辦差事,省得給他老人家添堵!”</P>
傅友德一邊說,一邊從皇宮的方向深深地行了一禮,然後便拂袖而去,隨後走的還有馮勝,湯和,都是從皇宮的方向行禮以後,去辦差了。</P>
宋濂卻有點沉不住氣,默默走到了武將紮堆兒的地方,壓低了聲音說道,“李閣老,徐閣老,要不咱們幾個進宮看看?這叫個什麼事兒?”</P>
宋濂一邊說,眼神中卻閃過了一絲憂愁,他可是個明白人,而且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都知道一些,昨天朱元璋還生龍活虎,今天不可能偶感風寒,就算是偶感風寒,一自家皇帝的那個性子,也是萬萬不可能耽誤這禦門聽政的,那麼結果就隻有一個,那就是太子朱標。</P>
而且他找的人也極為講究,宋濂沒有找湯和和劉伯溫,因為在他的心目當中,他是太子朱標的師傅,徐達和李文忠,一個是太子爺的丈人,一個是皇親,這遠近他還是分得出來的。</P>
徐達默默的看了宋濂一眼,抬腳往外走去,“宋閣老,陛下並無聖旨讓你我入宮,咱們還是先好好去辦差事,省得一會兒陛下問起來,咱們沒有什麼可說的……”</P>
李文忠則歎了口氣,跟在了徐達身後,急的宋濂在後邊直跳腳,但也毫無辦法,如果讓他自己去,說實話,他還真缺點勇氣。</P>
五位閣老都先後走了,剩下的文武百官自然沒有留下來的意義,也都各自散了。</P>
而李文忠的轎子,在宮外轉上一圈以後,卻又飛快的停了一下,李文忠鑽了出來,飛快的上了一輛馬車,直奔坤寧宮而去。</P>
坤寧宮。</P>
朱元璋正急的原地打轉,看見李文忠來了,也是沒顧什麼禮法,直接一把將他拖了過來,“今天這事兒隻有咱自家人能辦,你可得給咱辦明白了!”</P>
朱元璋那急切的眼神兒,嚇了李文忠一跳,這早晨的時候,朱元璋就派人捎來信兒,說下朝以後,讓他偷偷地來坤寧宮,沒想到來了就看到這一幕。</P>
“上位放心,今天咱就是豁出命,也把這事兒辦的明明白白!”</P>
李文忠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事兒,但他肯定知道這事不小,否則也不能單獨叫他來這坤寧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