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茂滿臉愧疚,朱標卻是一臉老神,臉上的表情都沒有絲毫波動,坐在那裡就好像與他無關一樣。</P>
看到自家兒子如此,朱元璋帶著些許酒意的眼眸當中,隱晦的閃過了一絲滿意,漫不經心的說道, “這有什麼的,愚者千必有一得,智者千慮必有一失,無論勝敗都乃兵家常事,而且這一次咱們大明已然是大勝,有些許不美也實屬正常!”</P>
其實朱元璋對這些開國功臣,在某些方麵上來講還是很寬容的,隻要對朱家有用,隻要沒有欺負百姓,隻要遵紀守法,那就沒有什麼大事兒。</P>
常茂拱了拱手,“謝皇爺寬恕,明日臣自當上奏拜謝……”</P>
其實這個場麵很微妙,常茂一下子就從一個凱旋而歸的大將軍,變成了一個大庭廣眾之下承認錯誤的罪將,身份的反差非常大,所得到的東西也是大相徑庭。</P>
其實常茂也算得上是粗中有細,徐達的賞賜是什麼?是他的二女兒嫁入東宮,是他的大女兒正位東宮,成為了東宮的正宮娘娘,未來母儀天下的皇後娘娘。</P>
已經不需要賞賜了,再加上今天晚上這一係列的操作,魏國公交了兵權回家就可以安安穩穩的大富大貴。</P>
可是他呢?老牌外戚,可是位置卻比較尷尬,軍中的影響比不過徐達,就算是有了滅國之功,卻依然不是對手,這個時候他如果過分的往前衝,自然不是什麼聰明之舉。</P>
還不如隨意往自己身上潑一點臟水,讓自己安全一些,畢竟,常家藍家的戰爭,是從朱元璋龍禦歸天的那個時候開始算,到那個時候,徐達可就不一定高呼天降雄鷹了!</P>
雖然這事情從現在看來,估計是不可能,但是這人心隔肚皮,位極人臣的他們,又怎麼會輕易的相信彆人?又怎麼會輕易因為相信彆人,而自己不做準備?</P>
朱元璋隨意擺了擺手,“你的事情以後再說,新平那個地方還需要鎮壓,你在島上可以效仿一下北安的新製度,把那片破島子上所有有文字的東西全部毀掉,二十年以後,那個地方都要用漢字識漢文,明白嗎?”</P>
常茂鄭重的點了點頭,拱手說道,“皇爺放心!”</P>
這君臣二人說的倒是輕鬆愉快,可是這三言兩語的背後,可是有說不清的血浪滔天,這大軍鎮壓之下,又不知道有多少個小矮子要丟了腦袋,可是這越大的事情,商量的人就越少,雞毛蒜皮的爛事,才會開大朝會,洪武朝如此,以後也沒什麼區彆……</P>
徐達的碗裡已經全是骨頭,徐達的胡子,也沾滿了油,看起來閃閃發光,此時的他完全沒有聽著君臣二人在說什麼,在他的眼中,沒有任何事情比這個鵝腦袋更加香甜。</P>
哢嚓一聲,咬破了大鵝的頭骨,舌頭靈巧的一勾,白色的腦髓,就落入了徐達的嘴裡,抿起了嘴角,感受一下這不一樣的香甜,徐達開心的笑了……</P>
朱標也吃了一塊燒鵝,這味道當真是鮮美無比,特彆是那鵝翅膀,瘦肉香而不柴,肥肉滑而不膩,絕對是人間極品。</P>
大殿當中的犀照,綻放著赤白色的光芒,整個大殿纖毫畢現,宛如人間仙境一般……</P>
梅友雕忽然走了過來,在朱元璋的身邊低聲說,“皇爺,殿前親軍來報,說是胭脂衛指揮使求見……”</P>
朱元璋一愣,搖晃了一下微微發沉的腦袋,這才想起來這個胭脂衛,隱晦的看了自家兒子一眼,發現他也是一臉茫然,不僅有些好奇,慢悠悠的說道,“讓她進來,咱倒要看看,她這個女娃娃能有什麼要事!”</P>
不一會兒的功夫,一個渾身重甲,麵容美豔的女人,就走進了這金碧輝煌的大殿,好像沒有看過如此繁華的景象一般,東張西望,身後還跟著幾個抬大箱子的女人,也是同樣的東張西望。</P>
梅友雕實在看不過去眼,低聲提醒道,“姑娘,不可四處亂看,這宮裡是有規矩的……”</P>
巴丹書林這才回過頭,上下打量了一眼梅友雕,發現他有些蒼白的臉上,竟然沒有一根胡須,不僅有些好奇的問道,“你的臉上怎麼沒有胡子?還這麼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