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樉現在很慌,無與倫比的慌,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心中卻有那麼幾分竊喜,他手中攥著一份皺皺巴巴的書信,心中卻是如大海一般波濤洶湧。</P>
這書信上麵竟然寫,皇帝太子都有早夭之相,最後隻有他才是真龍天子,想想這麼說,其實也沒什麼毛病,徐妙雲生的孩子,這個“嫡”字,還是有那麼一些不正。</P>
一旦皇帝太子出了什麼問題,太上皇如果安然,那自然就要立嫡長子,嫡長子是誰?到時候不就變成自己了嗎?</P>
可是想到這裡,朱樉隻感覺一股冷氣從腳底板一直升到了頭發絲,他不敢想啊,他從小到大就活在大哥的陰影當中,之前有那麼點小動作,好懸沒被自家大哥嚇死,好好的封地也被換成了南洋,他怎麼敢想彆的?</P>
但他又實在是想不出這書信究竟是誰寫的,這個信鴿他也從來都沒有見過,而且這信鴿也飛不回去,應該是來之前都吃了一些草藥,到地方了以後,雖然沒有死,但卻是渾身無力飛不起來!</P>
所以說這件事情太過於蹊蹺,除了這信鴿的身上有一股檀香的味道以外,朱樉就找不到任何線索了。</P>
“究竟是誰呢……”</P>
朱樉麵沉如水,這已經是他收到的第二封信,第一封信上麵寫著燕王危,北平的燕王府和努爾乾都司,都在等著他的消息,求秦王殿下幫助。</P>
朱樉得到了這封信以後,心中有些打鼓,這才屁顛屁顛兒的,趁著朱標大宴百國使臣的時候去了燕王府,本來他還以為這封信是自家四弟寫給他的,自己這個二哥見麵安慰安慰他,卻沒想到到那兒之後碰了一鼻子灰。</P>
自家老四不僅沒有讓他傳遞消息的意思,甚至說話都很不客氣,可是今天他又接到了第二封信,上麵還寫著如此大逆不道之言!</P>
朱樉心中悚然一驚,默默的把手中的紙條吃掉,心中暗道。</P>
這兩封書信寫的都是驢唇不對馬嘴,第一個讓他碰了一鼻子灰,第二個讓他胡思亂想,這件事無論是誰辦的,都讓人摸不著頭腦,那這個人這麼乾的目的又是什麼呢?</P>
朱樉翻過來調過去一想 ,忽然冷汗直流,他想到了一個可怕的事情,那就是自家大哥要削藩,又找不到什麼好的理由,所以就讓那東廠錦衣衛胡亂給自己寫信,自己看沒看其實都沒什麼,毀沒毀掉信其實也沒什麼,大哥的東廠錦衣衛無孔不入,在自己的書房裡放一封書信,那簡直就是手拿把掐的事情!</P>
到時候用這件事作為藥引子,胡亂的削掉自己的封國,自己還真就說不出什麼來,畢竟這書房之中找到了如此大逆不道的信件,上邊不僅詛咒長兄,甚至還詛咒皇太子!撤藩國都是天恩浩蕩,如果不是朱家人,九族都得掉腦袋!</P>
朱樉忽然感覺到一陣委屈,這南洋明明就是自家大哥封給他的,大哥想往回要直說嘛,何必搞這些彎彎繞?</P>
自己本來就不聰明,從小就被父皇打傻了腦子,如今和他弄這些不是有意欺負他嗎?</P>
朱樉自認為想明白了一切,隻覺得一把辛酸淚直撲口鼻,眼淚劈裡啪啦的落了下來,自己是犯過錯,但是自己改了啊,上次大哥嚇唬了咱一下,咱立馬就認慫了,從小到大不都是認慫就不打嗎?…</P>
朱樉想到這裡更加委屈,自從鄧氏被自家老娘吊死了以後,他就天天和觀音奴穩穩當當的過日子,也沒有納妾,也沒有無度飲酒,沒想到大哥心裡還是記恨著咱…</P>
胖胖的臉上閃過了一絲濃鬱的沮喪之色,眼淚也是止不住的流,就在這個時候,朱樉的身後忽然傳過來一聲柔柔弱弱的女音。</P>
“王爺……您這是怎麼了…”</P>
觀音奴的聲音當中帶著幾分不解,也帶著幾分惶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