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炳有些愕然了,從剛開始到現在,他一直以為自己藏的挺好,怎麼會被這個地地道道的農戶一眼看出來?</P>
擺了擺手,剛想解釋,誰知卻被王二苗一下打斷,“曹大哥莫要解釋,如果你不想,那就請回去,買藥的錢,我王二苗當牛做馬也要還給您,雖然您看不上,但是我王二苗絕不欠彆人的……”</P>
曹炳有些窘迫,“可彆這麼說,我有啥不得了的身份,北上南下當中,我這樣的人到處都是,你可彆鬨……”</P>
王二苗搖了搖頭,“曹大哥裝的確實挺像,但是你也不想想,我地裡刨食乾了半輩子,這手上的老繭是拿鋤頭磨的還是拿刀子磨的?我能看不出來嗎?”</P>
王二苗伸出自己那一雙變形的雙手,又笑盈盈的看了一眼曹炳的雙手,那雙眼睛亮的嚇人,曹炳忽然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麼了。</P>
“曹大哥確實是一把好力氣,站在那裡像一個小柱子一樣,腰杆子還這麼直,你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是地裡刨食的農戶?”</P>
王二苗站起身來,展示了一下自己佝僂的腰身,“這天天地裡乾活的人,腰杆子肯定不直,老天爺壓著,天災人禍壓著,又怎麼可能挺直腰杆子?像曹大哥這樣的,估計就是拿著刀把子的廝殺漢,隻有天天見血的人,才能有你這樣的氣勢…”</P>
曹炳一見裝不下去了,索性也就懶得裝了,從懷裡掏出了十枚金幣,啪的一聲甩在了桌子上,“好,既然你已經看出來了,那就實話告訴你,我來到這兒是有差事的,這錢你拿著,幫完我這個忙,我給你開路引,你可以遠走高飛,怎麼樣?!”</P>
這武將的氣場全開,自然不是一個平民百姓可以抵抗的,王二苗頓時額頭見汗,但臉色依然從容,眼神之中也閃過了一絲慶幸,慢慢悠悠的開口說道,“您是玉器,我是瓦罐子,您不會跟我碰的,你已經來到這兒了,應該是事先查過的,所以才來這,如果現在挪地方,估計您的差事也不好辦!”</P>
“再說了,您這金子我要是拿了,也不敢花,我也花不出去,拿了反而給自己找禍事,我這是何必?”</P>
這王二苗明顯就是話裡有話,其實就是說明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你是貴人也好,你是廝殺漢也好,來到這裡肯定有差事,如果現在你把我弄死,或者是換地方,你的差事也不好全,你頭上的人也不一定會饒了你,我是爛命一條,你要試一試嗎?</P>
曹炳一時間還真沒了辦法,這王二苗打死了心思,就想讓他留下點東西,給他留下個後代,這玩意兒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難,他曹某人潑灑在外邊的種子數以億計,但從來都沒有這麼潑灑過,就好像是被人拿住了把柄一樣!</P>
他堂堂武將世家,又怎麼可能受得了這般委屈?</P>
伸手打懷裡就掏出一柄三棱破甲錐,噗嗤一聲就紮在了桌子上,“你是在嚇唬我?曹某人捏死你就像捏死一個小雞仔,你想的再美也沒用!”</P>
王二苗卻沒有說什麼,毅然決然的仰起了脖子,伸手指了指,曹炳隻感覺一股熱血直接湧到了腦門,伸手就要往前捅!</P>
他殺過的人估計比這王二苗見過的都多,說是像殺雞一樣都有點誇大其詞,這一路打來,老曹的金鞭之上,不知沾了多少人的鮮血!</P>
可就在這個時候,一支弩箭忽然從窗外射到了屋裡,一下子就磕掉了曹炳手中的三棱破甲錐,曹炳勃然大怒,衝著窗外就怒吼道,“你們他娘的什麼意思?怎麼還向著外人!”</P>
外邊走進來幾個身穿青衣小帽的東廠番子,先是恭恭敬敬的衝著曹炳行了個禮,然後就垂著手站在了門邊,“大哥,何必動這麼大的氣,咱們可是帶著差事來的,這小子說的不錯,這時候在動,勢必耽擱了差事,咱們兩個可不能因小失大…”</P>
秦壽生的聲音緩緩的傳了進來,走到屋裡之後,恭恭敬敬的站在了曹炳的身側,好像真的是自家大哥一樣。</P>
曹炳一看這秦壽生如此給麵子,自然也不能過分追究,隻是冷哼一聲,把腦袋扭向了一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