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剩下了一個人。</P>
李十斤躺在床上打著鼾,屋子裡都是濃鬱的酒氣,這酒氣之中還有一絲清香。</P>
突然,李十斤睜開眼睛,看了一眼旁邊空蕩蕩的床榻,眼神之中閃過了一絲殺意,口中喃喃道。</P>
“娘的!小兔崽子,你爺爺我當差十九年,還能被你這點小伎倆蒙了眼睛!老子做檢校的時候,你小子還穿開襠褲呢!!”</P>
李十斤呸的一聲吐出了一顆藥丸,嫌棄的看了那藥丸一眼,仔細的用蠟紙包好,又揣回了懷裡,看了一眼周圍的屋子,小心翼翼的點燃了旁邊的電石燈,把床榻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以後,看了一眼自己手指縫裡捏著的一根頭發。</P>
把頭發小心翼翼的放在了一旁,用一根鋼筆壓住,這才閃身出門。</P>
走廊裡邊暗沉沉的,深夜行車根本就沒有幾個人,在明軍看來,這火車跑的這麼快,不可能有賊人上來,隻要在每個車廂的門口,再加上車廂頂棚設置幾個崗哨就可以了。</P>
這還真就方便了李十斤這些人,此時的他,和白天大大咧咧的形象完全不一樣,龐大的身軀走在地板上竟然毫無聲息,靜悄悄的來到了後邊車廂。</P>
用特殊的節奏敲了敲門,門裡響起了一道蒼老的聲音,“進來……”</P>
李十斤警惕的左右看了看,發現旁邊沒有人以後,這才輕輕的推開了房門。</P>
這房門裡正是那個女郎中,此時的他好像是剛剛回來,正在整理藥箱,看到李十斤進屋以後,絲毫沒有感覺到意外,隻是慢慢悠悠的開口說道。</P>
“十斤啊,怎麼了這是,有什麼急事嗎,大晚上的來老身的屋裡,也不怕讓人亂嚼舌頭……”</P>
李十斤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見過千戶……”</P>
那女郎中微微點了點頭,隨手指了,指身邊的凳子讓他坐下。</P>
李十斤恭恭敬敬的坐在了凳子上,隻敢坐半個屁股,那樣子恭順的很,一點都沒有白天囂張跋扈大大咧咧的德行。</P>
“千戶大人,深夜前來,確實是小的唐突了,但是實在是沒辦法,今天身邊發生了怪事兒……”</P>
女郎中的眼神之中閃過了一絲寒光,一雙蒼老的手,仿佛花蝴蝶一樣把很多把手術刀整齊的碼放在了牛皮兜裡,這才平靜至極的開口說道。</P>
“這火車上有一半人,有一半鬼,有啥可奇怪的,你是個實誠孩子,有啥事就說,現在是什麼時候你也知道,彆給自己找麻煩!”</P>
李十斤激靈靈的打了個寒顫,慌忙站起身來。</P>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啊,隻不過是今天朱能拿出了咱們的身份標識,而且他還把令牌露了出來,這上麵從來都沒有說過有這麼一號人……”</P>
“就算是上麵留的底牌,也不能在這個不當不正的時候暴露啊,所以小的感覺這事有鬼,這才來稟告千戶大人……”</P>
女郎中的動作微微一愣,蒼老的臉上露出了一分疑惑之色,輕輕的坐在了自己的椅子上,有些驚異的開口說道。</P>
“不對啊,咱們臨走的時候,毛大人都和咱們說了,隻有咱們兩個人,我是第一個來的,你是第二個來的,其他的都是一些半差式的兄弟,再說了,就算是自己人,這暴露的時候也不對呀……怎麼著也得到北平再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