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壺清茶。</P>
這孔家的書房確實不同凡響,古色古香的書桌,書桌後麵放著一個巨大的書架,上麵放著各種儒家經典,很多書籍都是宋代的孤版。</P>
呂昶施施然的坐在了椅子上,笑眯眯的抿了一口清茶,孔希文此時也沒有了剛才的頹廢,整個人的身上散發著一股清貴的氣息。</P>
笑眯眯的開口說道,“呂大人深夜到訪,寒舍蓬蓽生輝啊……”</P>
呂昶微微一笑,語氣柔和的開口說道,“都是讀書人,都是聖人門徒,就不必客氣了……”</P>
孔希文的眼神之中閃過了一絲柔和之色,聖人門徒這四個字他可是太親切了,這四個字上有他的富貴功名,這四個字上有他的祖上榮耀,這萬丈紅塵之中,他們孔家能吃得開,靠的就是這四個字。</P>
稍稍挺直了腰杆,孔希文的臉上閃過了一絲正色,這不提聖人門徒,它可以是官場同僚,這隻要一提這四個字,他可就是聖人之後,這該有的風骨還是要有的。</P>
“呂大人不必多禮,以文會友,以友輔仁一日為師,終生為友珠玉不如善友,富貴莫如仁友以文會友,以友輔仁。”</P>
呂昶笑嗬嗬的舉杯,輕輕的抿了一口茶水,這都是老學究,這種禮儀自然是清楚的很,君子之交淡如水,茶杯水濃,友誼厚重長存之意。</P>
孔希文樂嗬嗬地舉杯同飲,眼神之中閃過了一絲熱烈,這種感覺他太長時間都沒有了,這滿朝文官避他如蛇蠍。</P>
家中的祖廟也被陛下賜了一副牌樓,那句子讓人看了,簡直就是頭痛無比!他知道他孔家可能就此要衰敗了,但他現在還是在強自支撐,甚至有些時候夜不能寐,隻能靠吃一點東西才能入眠。</P>
孔希文輕輕的打了一個哈欠,眼神之中閃過了一絲精光,他知道這呂大人剛得了銀行的差事,這種東西凡是聰明人一下子就能想明白,以後帝國的命脈就在於銀行!</P>
如此炙手可熱的文臣,竟然深夜造訪他們的衍聖公府,而且這態度竟然還如此客氣,說是沒事,他孔希文都不信!</P>
當下開口說道。</P>
“呂大人就不必客氣了,你我都是讀書人,咱們開誠布公就好,有什麼地方可以用到我孔家的,我孔家一定義不容辭……”</P>
呂昶心中撇嘴,心中暗道,李孔家現在日薄西山,你還真以為你們還是當年的那個衍聖公府嗎?這天下的讀書人就算是考取了功名,想要做官的話,也要在應天大學裡重新學習。</P>
這聖人門徒說出來,哪有天子門生說的好聽?畢竟這聖人門徒人人喊打,這天子門生處處受尊重,帝國的大趨勢就是如此,三代帝王的想法也是如此,就憑你一個孔希文,還想翻出什麼浪花來?</P>
翻得過大明的數百萬軍隊嗎?翻得過大明的鐵甲巨艦嗎?</P>
但是這些話呂昶隻能在心中想一想,畢竟今天來是辦差事的,不能折了人家的麵子,當下恭恭敬敬的站起身拱了拱手,“為往聖繼絕學,是我們讀書人的本分,此次前來,也是為了聖人之學的淵源流長!”</P>
孔希文的麵色一正,站起身躬身回禮,“如今帝國大勢,聖人之學不顯,鐵血之道大行,天下之間皆是兵戈之氣,禮學不明,仁義不在,吾真是痛心疾首……”</P>
呂昶心中已經開始破口大罵,他來的時候可是看了一路的盛世之景,這不比文人大行其道的大宋要好多了?</P>
呂昶確實是個讀書人,但是他也明白,靖康之恥的時候,讀書人最能做到的也就是跳城殉國,這刀兵鐵血是帝國的腰杆子,這錦繡文章是帝國的血肉,這二者缺一不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