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熾說完這句話以後,伸手拍了拍那暗沉沉的棺材,眼神之中閃過了一絲嘲弄之色,輕輕的擦了擦,棺材頭上不存在的灰塵,扭頭就走,隻不過這一次,他的腳步聲都輕便了很多。</P>
“來人,給管家做一些供奉,多做一些肉……”</P>
隨著朱高熾的話音剛落,府中的奴婢紛紛麵麵相覷,畢竟這如何供奉那都是有說法的,但是他們也不敢開口問燕王殿下啊,所以隻能照做。</P>
與此同時,錦衣衛衙門。</P>
正在喝小酒看公文的蔣瓛忽然一陣心驚肉跳,他猛然間扔下手中的酒杯,隨手摸了摸腰間的手槍,眼神一眯,帶著一股陰冷的殺意。</P>
這種人殺人太多,說句誇張的話已經是半人半鬼,對於這死亡的味道,他們格外熟悉!</P>
他有些躁動不安,在自己的公堂上轉了好幾圈,手一直是卡在腰間的槍套上。</P>
“這外邊不可能出什麼事兒,這大過年的,所有的藩王都在京中,隻是想收集一些珍貴的禮物,不算是出事兒吧……”</P>
蔣瓛勉強自我安慰了幾句,但是心中的不安全越來越重,就在這個時候,外邊傳來了腳步聲。</P>
“大人,燕王府的隨從拿著王爺令牌去了太醫院,求了一枚天王保心丹!”</P>
來者正是紀綱,此時他也是滿臉迷惑,蔣瓛眉頭緊皺,“你可知道那丹藥是給誰吃的?”</P>
紀剛恭恭敬敬的拱了拱手,“回大人的話,聽說是給王府管家吃的,那管家歲數挺大,跟隨王府多年……”</P>
蔣瓛放在槍套上的手臂無力垂下,眼神之中閃過了一絲絲灰色,但他還帶著幾分僥幸的開口問道,“天王保心丹,那管家得的是什麼病,怎麼能用到這種珍貴的藥物?”</P>
紀剛撓了撓腦袋。</P>
“聽說是心下痛,那個病你也知道,發病到死也就一盞茶的功夫,那還得算是慢的,有些時候也就幾個呼吸的功夫……”</P>
蔣瓛鬆了一口氣,但還是開口叮囑道。</P>
“把今天晚上燕王府發生的所有事情全都記下來,一個字兒也不許落下,一個細節都不能遺忘,明天本官要親自進宮麵見陛下……”</P>
紀剛點了點頭,蔣瓛自打新世界回來,就有極大的危機感,有幾次陛下出宮巡遊帶的竟然是宋忠,這可就讓他有些想不明白了。</P>
自己為什麼會被皇帝厭棄,自己所有的差事都乾的不錯,而且自己才剛剛接手錦衣衛,他不想在這個時候就失了官位,而且有些時候對於錦衣衛指揮使來說,失去官位就等於失去性命!</P>
所以他這些日子格外謹慎,但終究還是出了事,那老管家就是錦衣衛的一個暗樁,但是這事兒也確實蹊蹺,如果他是在北平死的,那就一定是那燕王殿下搞的鬼,但如果他是在應天死的,還是舟車勞頓犯了心下痛,這可就讓他有些吃不準了……</P>
畢竟那燕王殿下也不傻,也不能給自己找麻煩,就算是知道他是錦衣衛的暗樁,也不可能讓他死在應天啊,這眾目睽睽之下,多容易讓人猜忌。</P>
想到這裡蔣瓛有些痛苦的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心中暗道。</P>
“算了算了,明天去麵見陛下吧,這種事情,咱就當一個提線木偶,陛下說怎麼辦就怎麼辦,少做少錯,多做丟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