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軍大營中。</P>
一個巨大的篝火架在中央,兵士們圍著這堆篝火,北方兵團的士兵當中有一部分有草原人的血統,所以這些人喝完酒之後是載歌載舞,但是中原兵,也就是京軍大營,這些兵士喝完酒之後都是坐在那裡高談闊論,談論著自己當年打仗的時候有多麼的英勇。</P>
帥台之上的朱雄英,看了看下邊的場景,笑嗬嗬的對身旁的藍玉開口說道。</P>
“咱們大明帝國,海納百川,足足有一百多個民族,所有的民族喝完酒之後都是載歌載舞,隻有咱們的族人喝完酒之後就喜歡吹牛……”</P>
藍玉無奈的笑了笑,“是啊,是啊……”</P>
藍玉能說什麼?他什麼也不好說,他本人喝完酒的時候,也喜歡和那些老兄弟們吹吹牛,至於說載歌載舞什麼的,在他看來,那都是娘們乾的活,誰好爺們兒唱歌跳舞啊?!</P>
藍玉不經意間看向那暗沉沉的城牆,哪怕就在這個時候,也不停的有士兵開槍擊殺意圖,從城牆上逃跑的希伯萊人!</P>
希伯萊人從城牆上掉落回去還行,如果掉落出來的話,猛火油就會十分精準的擊打在他的身上,甚至會在半空中就把它燒成一個大火球。</P>
經過了這麼長時間的配合,神槍手和放猛火油的已經達成了十分難得的默契,你開槍我放火,上麵的人一個也下不來!</P>
高牆之外,乃是世間歡歌之所,高牆之內,那就是人間之煉獄!</P>
此話誠然不假,就在此刻的前一天!</P>
距離那最後一戰已經過去了十幾天,那高牆之內的人應該已經差不多了,剛開始的時候,藍玉還派出斥候乘坐熱氣球,從天空中觀察城池裡的動靜。</P>
剛開始的時候,這些人還在清理城中的屍體,用烈火焚燒,但是第二天開始,這些人乾活的時候就沒有什麼力氣了,到了第三天的時候,這些人就都已經病倒了。</P>
那高牆之內沒有乾淨的地方,滿地的死屍惡臭,滿地的蒼蠅蚊子跳蚤,甚至回家的時候,發現糧食裡還鑽著一隻肥大的老鼠,隻不過是那老鼠眼睛有些通紅,和普通的老鼠有些不一樣而已。</P>
但是裡邊的糧食那麼珍貴,他們能扔掉嗎?肯定不能,隻能用水把糧食多多淘洗幾遍,繼續使用,但是那水源之中就那麼乾淨嗎?</P>
哈馬的反抗軍無時無刻都在攻擊他們,各種火槍,火炮也是源源不斷的被用了出來,他們已經好久沒有打過如此順暢的戰爭了,這些希伯來人根本就沒有絲毫反抗的餘地!哈馬的領地很快就擴大了數倍。</P>
但是他們也感覺到有些不對勁兒了,這些人的戰鬥力有些過於弱了,終於在隊伍之中有人病倒的時候,他們這才明白,前方和他們作戰的那些麵黃肌瘦的希伯萊士兵,早已經是強弩之末!而此時的高牆之內,也早已經成了人間煉獄!</P>
此時的哈馬害怕了,他在巡視自己的領地的時候,看到了一些猶如地獄般的景象。</P>
滿地的屍體之中還夾雜著幾個活人,這些活人早已經病得奄奄一息了,身上還站著幾隻烏鴉,正在啄食著他的血肉。</P>
如此劇痛,那些人卻一點反應都沒有,任憑自己的眼睛或者是後門被烏鴉啄的血肉模糊。</P>
此時的哈馬一點都沒有大仇得報的好心情!反而是有了幾分剛出虎穴又入狼窩的感覺。</P>
他瘋狂的用煙花向大明帝國發信號,向大明帝國的鋼鐵巨艦發信號,但是那兩艘鋼鐵巨艦卻一點反應都沒有,隻是靜靜的停在海平麵上,所有巨炮對準了他們。</P>
哈馬有些迷茫了,又派出了幾個漁夫,乘坐著小船兒朝巨艦遊去。</P>
可就在這個時候,定遠號鎮遠號兩艘鋼鐵巨艦之上,鶴慶侯張翼手裡拿著太子殿下給他的書信默默不語。</P>
身旁的兩位侯爵不知所以,也是麵色難看的看向他,現在這三個人可是綁在了一起!鶴慶侯張翼是他們三個當中絕對的老大,原本還不是這樣的,但是就在前些天,藍大將軍竟然派人送來了一個玉如意,這玉如意上還雕刻著多子多福的吉祥圖畫。</P>
在應天啊,這種東西就和定親的意思差不多,鶴慶侯張翼收到這個玉如意的時候,高興的一天一夜沒睡覺,拿著酒坐在甲板上痛飲了整整一晚!</P>
可彆以為人家藍大將軍被貶為庶人了,就配不上他了,這些日子太子殿下是怎麼對他的?那簡直就是大軍統帥,隻不過穿了個親兵的衣服而已。</P>
鶴慶侯張翼沒有那麼傻,真把那藍大將軍當成一個親兵使喚,所以這如意送來的時候,他除了狂喜就沒有其他的想法了,就是從那天以後,身旁的這兩個老兄弟,也就以他馬首是瞻。</P>
如今這太子殿下送來的書信,自然要他先看,旁邊的兩個則是緊張的等待著。</P>
“老哥,太子殿下是怎麼說的?”</P>
會寧侯張溫語氣之中帶著幾分急切,旁邊的永平侯謝成也是同樣的表情,他沒聽到大軍有什麼死命進攻的聲音,但是這城中的味道卻是越來越不對,那個叫哈馬的蠻夷之輩打的太順了,順的好像有點不像話!</P>
如果那些罪人真的如此草包的話,他們就不能鬨出這麼大的動靜了!</P>
鶴慶侯張翼此時站了起來,恭恭敬敬的把手中的書信遞給了他們兩個,二人也是雙手接過,這畢竟是太子爺的書信,任誰都要恭恭敬敬的對待。</P>
這兄弟二人拿過書信剛想看,卻發現這紙上哪有字跡?這就是一張普普通通的白紙而已,甚至上麵連一個像樣的信印都沒有!</P>
會寧侯張溫焦急的來到了鶴慶侯張翼的身旁。</P>
“老哥,是不是太子爺的書信被調包了,是不是咱們大軍之中出了內鬼?”</P>
“咱們抓緊派人聯絡吧,咱們統領大軍在外,和太子殿下的大軍遙相呼應,如果太子爺那裡出了什麼事兒,咱們三個的腦袋都得軍法從事!!”</P>
永平侯謝成也是急切的點了點頭,抓著腰間指揮刀的大手都青筋暴起,他實在是不敢想象太子爺那裡如果出現了什麼事情,回去的時候,那兩位會怎麼對待他們三個!</P>
是扒皮抽筋啊!?還是禍滅三族啊?!</P>
鶴慶侯張翼卻抬起了手,眼神之中閃爍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光芒,回頭看了看方向,沉聲開口問道,“這些日子軍令來往可有異常?”</P>
這一句話就好像是一盆涼水潑在了永平侯謝成的身上,這來回軍令可都是他管!這幾天並無異樣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