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盯著

但她遇到的阻力不會小, 而且她得努力到什麽地步，才能改變基數如此龐大的社會。

成為首相？

“這……好像有點道理，但從內閣實行政策, 到改變他們的情況, 可能耗費幾十年都不會有結果。”九十九由基認真的考慮著這條建議的可能性。

她之前確實沒想過這方麵，畢竟她是咒術師，潛意識裏把自己和普通人分開了。

而且她認為這個有點宏觀, 人類到什麽地步才會覺得自己幸福, 從而不產生負麵情緒呢？

梅路艾姆並不想強迫九十九由基往這條路走。隻是對方的理想和傑十分相似，讓人有些不安。為了防止對方道心崩潰，給時之器添磚加瓦，他才多問問。

“你去國外這麽久了, 找到你想要的東西了嗎？哪怕一個可以前進的方向？”

九十九由基沉默，她研究的下一步方向就是將人的咒力抽出來, 但結果顯而易見, 她沒有頭緒。

梅路艾姆了然, 反問九十九由基：“不管是消去全人類的咒力, 還是讓全人類都能控製咒力, 不都需要堵上一生？”

時之器堅持千年都沒有成功，還在嘗試曲線救國。普通咒術師最多隻有百餘年的人生，又能有多少回報？

九十九由基應該清楚, 除非出現咒力能覆蓋全球、瞬間改變所有人想法的咒術師, 或者咒物, 否則她想的兩條路窮極一生，也不一定有結果。

“都是一眼看不到頭的路, 你還不如給自己一點看得見的希望。”

梅路艾姆坦然道：“人類在極度危險的環境裏，確實能看到咒靈, 但他不一定會成為咒術師。所以將全人類至於危險的環境，從實際層麵上來講，是行不通的。”

說到這裏，梅路艾姆想到傑那偏激的想法，有些無語地繼續說道：“這樣的想法，在我看來甚至有些愚蠢。這世界上有絕對的事情嗎？下這個決定是在代表絕對的‘善’嗎？”

九十九由基一噎，沒有回應。她能說自己的決定絕對正義嗎？

不，她不能。

梅路艾姆繼續說道：“如果你想抽取他們的咒力，那你需要研究咒具。如果你想讓他們控製咒力，那你需要研究一套適用所有人的方法，去教導他們。而不是想著殺光他們。”

九十九由基一臉菜色：“抱歉，我還沒有那麽瘋狂。”

她如果真的有勇氣殺掉所有普通人，就不會在這裏煩惱了。

她之前也是高專的，但她晉升很快，一學期就升到了二級，但隨之而來的是任務量暴增。

在她三年級成為特級的時候，她的同期已經被她甩出了老遠。

不斷祓除咒靈讓她疲憊不堪，她認為這是沒有意義的。咒靈源源不斷，而咒術師隨時都有犧牲的風險。所以，畢業後她就出國追尋徹底消除咒靈的辦法。

但她不認為所有普通人都該死，也沒法勸服自己讓所有咒術師都失去親人，所以一直在嘗試將咒力和人類脫離。

她還給伏黑甚爾打過錢，希望那家夥配合自己研究，不過那家夥純粹是個人渣，收了她的錢，卻不配合。

更重要的是，那家夥沒有咒力，領域識別不到所以無法術式必中。速度、攻擊又強得離譜，還有那把破刀護身，導致她沒法算賬。

聽完回答的梅路艾姆微微活動著筋骨，“你可以考慮成為內閣委員，推動咒術界合理化。將咒靈的事情公開，然後教導他們保護自己……人類遠比你想象的要堅強，在意識到對自己有害之後，他們會控製情緒。”

聽了一路的輔助監督下意識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眼神專注地盯著前方的路，試圖屏蔽兩人的對話。

聽不見，聽不見，這些違背咒術師律文的建議她聽不見！

梅路艾姆偏頭看著九十九由基，認真地說：“生活稍微好上一點，人就會感覺很幸福，他們很容易滿足，對幸福的定義也遠比你想象的簡單。”

九十九由基感覺好像自己有點被說動了，但公開咒靈有風險，她需要再想想。“夏油同學現在的想法已經變了嗎？”

所以梅路艾姆才加入國安局，幫助夏油傑組建勢力？

梅路艾姆將資料放在一旁，“後續大概會往這方麵發展，你們可以一起。如果你要研究咒具，也可以找五條悟討論下。”

六眼能對咒力軌跡進行追蹤和預測，持有者能進行十分精細的咒力操作，對咒具研究應該是一大助力。

九十九由基眼睛微微睜大，五條悟也參與？

三個特級去了倆？

九十九由基剛想說什麽，在輔助監督出聲提示下又咽了回去，“兩位，到了。”

通往村莊的路已經被警察封禁，他們需要在路口下車。

任務在即，九十九由基也息了交談的心思，“你應該知道我隻是輔助，除非你出現危險，否則我不會出手。”她真的很討厭出任務。

梅路艾姆淡定地穿過警戒線前擁簇的警察，走進被封禁的路段，“我知道。”

村子看上去一片死寂，連蟲鳴都沒有。從村口走進後梅路艾姆直接抬手拍地，巨藤在地麵震動間飛出，直接衝向村子中心的神社。

轟——

神社瞬間倒塌，但下一刻梅路艾姆周圍的景色瞬間變化。

遠處圍觀的九十九由基抱著的手臂驟然放下，眼神凝重，“咒胎？”

怎麽會從一級咒靈，變成特級咒胎？

輔助監督有些擔心地看向九十九由基：“九十九小姐——”

九十九由基眼睛死死盯著那片村子，身邊飛出一條骨節狀、尾部酷似魚尾、兩側有白色的飛鰭、臉部鼓起嘴含兩塊鋼板似的式神。

這是凰輪，九十九由基咒具化的式神。她的術式能賦予自身或凰輪假想質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