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咒術界事變
“悟和傑叛逃了?”
剛回來,被叫去開會,剛到會議現場,就聽到自己三個學生叛逃了兩個的夜蛾正道還有點大腦被衝擊的怔愣,手慢慢搭在嘴前,“不......”
“不——我不相信他們會做出這種事!!”
夜蛾還沒開口,他身側那個被悟和傑撿回來的、最近飛速轉正的後輩就一下情緒激動地拍案而起——
“啊?”
會議室裏那幾個之前跟著夏油傑去到【殺人現場】的總監部成員都有點懵,當時不是這個人指認的五條悟和夏油傑嗎——
“一定是有人害了他們——!!”
然後那幾個人抬頭就看到了指向他們的熟悉手指。
“......”
他們眼看著這根手指在一頓後又熟練地一轉,幾乎指過了會議桌前除夜蛾正道的所有人,連與會的加茂家和禪院家的家主都一起指過,被指到的禪院直毘人隻是從鼻腔裏輕哼了聲,而那個加茂家的年輕人隻是垂著頭,眼輕慢地垂著。等著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在一堆指責噓聲裏重新坐下時,那根手指也無所謂地搭回了桌麵上。
灰綠眼的少年往後一坐,抬眼。
“之前誘騙夏油君的事,有處置人的名單了麽?”
————
高層的死亡是實打實的,現場的咒力殘穢和調查情況也顯示是他們死於五條悟的術式之下。而夏油傑沒有給出別的通緝理由,隻是在通緝令上寫了個【包庇同行】,便因這是高層最上麵那批人發下的通緝令,無需過多證據,就已無回旋餘地。
“所以,你說曉為什麽要把我們支開呢?”
五條悟和夏油傑兩個人的話,解決一開始總監部派來的雜魚都是很容易的事,隻是沒想到通緝令下來得那麽快,五條悟還想回去拿自己房間的遊戲機,結果高層的人好像又要過來開會,夏油傑就趕緊把人拉走了。
遠山曉給二人的包袱裏也裝夠了錢,兩個人慢悠悠地在外麵逛了會也找了個快餐店歇腳。
自從上次廢棄醫院的任務後,夏油傑便因為遠山曉去幫他上訴了【高層違規誘導】的事而暫停接任務了,這個夏天在那之後便沒怎麽祓除過咒靈了,懶洋洋待到現在,所以——
“是想我們繼續休息會兒嗎?”
雖然這個推斷不太靠譜,但夏油傑還是先這樣摸著下巴開口。
“怎麽可能是這種不靠譜的理由啊。”
“說的也是。”夏油傑沉吟的同時也慢悠悠地拿起可樂喝著——
“肯定是因為遠山他在高專裏有人了!!”
“噗——”
夏油傑先戰術性地頓了兩秒,抬頭,就看到可樂順著無下限流下後露出的白發少年的臉。看著自己摯友平靜而不知所謂的模樣,夏油傑雖然剛剛噴出可樂,但是還是攥緊了塑料杯覺得自己也應該保持平靜。
遂平靜開口。“你說的【有人】是什麽意思。”
五條悟平靜望來,“偷人的意思。”
“啪、”
夏油傑手裏的塑料杯瞬間攥擰成一股。
一瞬夏油傑有一絲天塌的感覺。
他就說遠山曉的那些書看了要出問題。
夏油傑手指一根一根僵硬地從可樂杯上挪開,“你說什麽時候上餐呢。”
“我覺得他絕對在高專裏藏人了。”
“說起來今天是瘋狂星期四吧。”
“喂我說他肯定是因為高專裏有人所以才趕我們出來的——”
“啊、兒童餐今天7折呢,悟你吃那個吧。”
“不是你倒是聽我說啊——”
“B套餐還送迪迦奧特曼模型。”
“哦那買B套餐吧。”
————
“我的學生都是去KFC都會點兒童餐的人,肯定是有人誘導他們才會殺人。”
灰綠眼的少年懶洋洋躺在椅背上,他往後一靠後氣勢就驟然一變,雖然看著還是長相稚嫩一團少年氣的樣子,但是總覺得他一坐直就會殺人一樣——畢竟之前有過這種事。
這個叫遠山曉的年輕人。是這場會議裏麵最神秘的關係戶。
不知道從哪裏而來,先是在高專掛職當實習老師輔助監督一類的角色,然後在和五條悟他們出了一次任務後,不知道為什麽上麵的人就給他一路綠燈,又是轉正提拔又是給了一級咒術師的身份。
“......”
一路開綠燈的羂索捂嘴撐頭別過臉。
不知道來頭,但是在少年被舉薦一級咒術師時,就暗地裏有不少盯著他的家夥想和他碰一碰了。於是——
“......”
一個月處理了幾十起咒術師死亡案的羂索繼續捂嘴換了一邊撐頭捂臉。
祓除咒靈這個家夥會害怕,殺人就是這人的興奮點了——那種【我可以把這個世界會拖我後腿的蠢貨都乾掉以免他們在恐怖片關鍵時刻拖我後腿——】的安全感......
在試探都铩羽而歸後,這個不知來頭的年輕人就更不知來頭了。
更何況他手裏還有——
“上次夏油傑事件清查出來的名單上有27個涉事人員,已經做降級閉門思過處理了。”
“哈?”少年踩著椅子下麵的橫杠就一下彈身,手“啪”的一下重得嚇人地拍在桌子上。
半晌沒說話。
全場也被那清脆的一拍鎮住,半天沒人說話。
羂索抬眼瞥了眼,看到遠山曉隱忍的嘴角。就知道他是剛剛那一拍把自己拍痛得說不出話了。
果然,在所有人都莫名緊張地盯著他顫抖的嘴角,看了好一會兒後遠山曉才深吸一口氣開口。
在場所有人聽到少年艱澀深沉的聲音。少年一邊開口,一邊默默蜷回手,把手放到桌下狠狠摩擦膝蓋。
“憑什麽我的學生犯錯了就是死刑。那些家夥就是閉門思過啊。”
剛剛開口的監察部成員吸了口氣,但沒開口。
比起說閉門思過,關鍵的懲罰應該是【降級】吧。
沒人覺得給一個高專的學生——一個什麽家族勢力都沒有的小鬼改一下委托任務、然後單獨留下來開幾次談心會是什麽大事,包括阻止他去把那兩個孤兒小鬼帶出來——不讓她們和她們的普通人家庭分開。這不也是很正當的理由嗎?
完全都是過家家一樣的小事,隻是是遠山曉這個不知深淺的關係戶上訴了,然後上麵有人給他開了綠燈。
所以這種荒謬的申訴才被通過立案去審查,然後各個分支部門拋了些替死鬼出來。
也理所應當被監察人員覺得又是一次派係鬥爭,反正讓那些名單裏的人降職就可以了。
而——
“死刑?”
“他們做錯了什麽?完全沒必要對他們下那種刑罰啊?”
這就不是桌麵博弈了,這是掀桌子了。
不知是誰做了監察部人員的嘴替,而比起說嘴替,倒不如說這是在場除了遠山曉以外所有與會人員的心聲。
要關心一個已經上通緝令的毛頭小鬼的心理,關心他之前遺留的案件,就是很離譜啊。
“為什麽在提通緝令的時候就沒人說【夏油君做錯了什麽】這種話呢......”
遠山曉的聲音很低,除了附近的夜蛾沒人聽到。
夜蛾正道的手指一動,嘴一下微張。他知道遠山曉說的是什麽。
就算這次通緝令裏五條悟是實打實的有證據說明他殺害了總監部成員。那夏油傑呢?明明夏油傑身上毫無相關的嫌疑證據,但是他的死刑通緝令就這樣輕易地通過了,無人質疑,也無人會站出來說一句——
【他們做錯了什麽?完全沒必要對他們下那種刑罰啊?】
一瞬的複雜心緒後,夜蛾正道終於從最重要的學生叛逃的打擊中回神,深吸了口氣,正堅毅抬頭要在此時發聲——
“啪——”
遠山曉這次學聰明了,沒有拍桌子,而是一個響指。
驟然——
像是什麽東西乍現。仿佛這邊之前就存放了透明的空間,然後在主人的命令下隱沒於世,現在隨著遠山曉一道響指驟現。
巨型的空間瞬間讓眾人麵前的會議圓桌四分五裂。
與之替代的,是不知何時閃現在木桌廢墟中的咒術師——
迥異的穿著,殺人如麻的冷淡麵貌,以及——
隻是看著就讓人渾身森然發抖的可怖咒力。
“這些是我喚醒的千年前的朋友哦?”
遠山曉不太喜歡自己站著時還有人坐著,便在起身時一跺腳,透明的空間輝光瞬間掠過所有人——除了夜蛾正道的椅腿。
一時所有人都跌坐在廢墟中——
唯一站起的少年灰綠眼居高臨下地掃了那些畏縮的目光一眼,便抬腿跨過廢墟走到正中央。
提前神色麻木翻身坐在地上的羂索麻木地看了眼明明是自己收集的千年咒術師,又麻木地看了眼就算自己上交了這些咒術師也還是被砍斷的椅腿。
他就知道。
“你想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