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
【......感覺好像什麽都沒做到,這樣空落落地結束了。有點不甘,但是知道自己活著還是會沒有那樣強烈的、能讓自己活得開心的事情。】
【那樣不是很難受嗎?】
少年朦朧的眼掙紮著望來。
他還沒從淚光裏清晰的灰綠色眼眸好像要提前穿過時光的迷霧,抵達那個新宿一戰中的藍色靈魂。
【如果你死了,那樣不是很——】
不知道是哪個詞刺激了少年的意識,遠山曉好像清醒了一些,他眼睛睜大時,清淚墜下的瞬間眼裏好像就朦朦朧朧映入了白色的身影,然後下意識伸手——身子攲斜了過來,然後就要滑下桌。
五條悟伸手就要去抓他的手。
聽到少年在身子滑落時的聲音。
【你不許死。】
抬眼,在他手怔愣時,另一隻手瞬間穿過他透明的手臂。
帶著夕陽的暖意,和一身、還未經風雨的堅定,瞬間抓住了即將從桌子上滑下的少年手臂。扶住——
“曉。”
五條悟看到遠山曉的手很快反攥住了前麵少年的手臂,他現在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全然地恢複意識。
【你是不許死的。】
“五條......”
“悟。”
五條悟想,他之前想讓少年稱呼他的名字時其實沒想象過他真的念出來會是什麽樣子的。
沒想到原來是像風鈴一下被吹撞過來,很清脆的風聲撞進眼睛,讓人笑起來也會想蹙眉覺得眼痛,這個樣子的啊。
————
“哇,怎麽在哭啊......可惡,我剛剛生氣你怎麽就哭了。難道這也是你計劃的一環?”
“等傑看到我肯定會被他念叨啦,你到時候可得幫我解釋啊——雖然哭的是你,但是、最近的壽星可是我啊!”
“不對,你可是大人誒,怎麽還有我反過來照顧你的。”
把他扶起來的白發少年話有點多,遠山曉原本抽泣著在意識空間裏要擠出來的許多意識氣泡就這樣被毫無縫隙的綿綿細針挨個戳破了。他抿了下唇,原本想讓這個家夥不要多話了,結果就看到這個白發小鬼掏錢付款還不用找錢的模樣。遠山曉剛剛張開的嘴就熟練閉上了。
背著他的白發少年好像注意到了什麽,在出門時,撞過那片叮叮當當的珠簾時腳步一頓。目光後瞥了瞬,
“還是年紀小更靠譜吧?”
遠山曉被硌得有點想吐,捂著嘴,
“什麽......?”
還沒清醒的他沒太明白五條悟在說什麽,隻是本能道,
“我是年上黨。”
“......”
“我要把你摔下去了。”
“那我——咳咳、我吐你身上。”
五條悟不可思議,“你這是一個大人應該做的事??”
遠山曉風平浪靜,“我這是一個活人不得不做的事——嘔——”
......
五條悟大概應該慶幸自己無下限的展開速度因為之前的抱大腿活動而得到了某種訓練,他沒被背上家夥吐到身上,把人卸下來後又是幫忙擦拭又是喂水,最後重新把閉著眼睛的家夥扶到背上時,自己也覺得自己簡直懂事得過分——他甚至沒提溜著這個醉鬼的領子。
“你打著燈籠都找不到我這樣的人了。”
白發少年感慨。
閉著眼的黑發少年扯了下嘴角。
“你剛剛差點吐到我的新衣服上哦?我昨天才買的呢,因為馬上要是我的生、日了——”
“......”
“我快學會領域了哦——最近拿很多詛咒師練手了——下次別送些雜魚過來了,每次打還要擔心給你打壞了,超——麻煩的啦。”
“......”
“我說,倒也不是在意,就是,年齡大一身病,跟那些老橘子一樣,有什麽好啊。”
“......”
“還有,倒也不是說怎麽樣,隻是朋友的建議哦。”
白發少年一下頓步。晚風像吹起風鈴一樣吹過他藍眼前的碎發。總讓人疑心好像聽到了叮叮咚咚震顫的聲音。
“就不能喜歡年下——”
肩膀被攥住了,一直沉默像是昏睡過去的家夥一下攥緊了他的肩膀。
五條悟便一下頓住,下意識想等待著回答。
但是隻聽到了。
“你要活下去,比22歲還要久,久很多很多。”
“那就是年上啦。”
五條悟抿唇,想著不知道這人是什麽標準,這家夥都還沒22歲吧。
隻是,想要說什麽的心情好像也被這樣無厘頭的話壓回去了。
隻是,隻能聽到背上的人繼續絮叨著不知所謂的話。
“你要活下去。”
“五條悟。”
......
所以隻是個醉酒的大人的醉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