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羂索回過了頭,臉上露出那種“他果然會這樣說”的表情,不過難得地,羂索沒惡心這句話,隻是笑了笑,
“不過,對五條悟這種人,活著真是好事嗎?”
大概是好不容易能夠遇到個聊得來、同等級的人,羂索也看起來心情很不錯地很有談興,“咒術師裏的特級——都有著一個人毀滅一個國家的能力、如果是五條悟的話,毀滅這個時代,或者完成讓人不可思議的大義——”
“像夏油傑毀滅所有普通人的計劃和高羽的笑話嗎。”
“噗、”似乎是這樣的相提並論讓羂索get到了少年平靜聲音下的黑色幽默,他笑了下,眼角笑意更輕快了些。“或許吧——但是五條悟這種核武器,什麽不都做,白白拿給別人利用——都不算利用,因為那些上層也是傻子,唔嗯......那應該說白白給人消耗吧。說起來——”
羂索眼一下輕佻地斜睨向身側的少年,“你難道是因為可憐五條悟才喜歡他的嗎?”
“我這種人會可憐別人嗎。”
“也是。”
羂索轉過頭。
“所以啊——雖然要思考的話,也能理解五條悟那種人的想法,但是因為太傻了,所以也無法【理解】。”
有同樣【最強】的宿儺,單純憑著自己喜好和本能隨性肆意行事,有他羂索這樣的人,不共情人類不同情咒靈,沒有行事的主義和原因,為了取樂和【有意思】行事。
也有遠山這樣極端封閉和自我主義的人,隻為了【保護自己】和【安全】行事。
要思考的話,也能理解,畢竟哪怕是【人類最強】也算是【人類】嘛。所以想要得到【人類】的接納。用著自己去保護、自己被驅使、自己站在最前麵、不得到回應也無所謂的方式,去維持這種畸形的【接納】。
隻是能想通,但不能【理解】。
真要說的話,他、遠山、宿儺更像一類物種一些,完全不在意是不是會被群體接納。宿儺是不屑,他或許也是看不上吧。
遠山、遠山大概是害怕......?
所以羂索看五條悟,就和看脹相——九相圖裏那個話很多的路人是叫這個名字吧——那個咒靈和人類融合失敗品,總愚蠢得讓人想不通地糾結著自己算人類還是算咒靈,能不能被人類接納,怎麽讓自己和弟弟融入群體——這種愚蠢得讓他惡心的事。
五條悟,哪怕是最強,也還是在意【群體】。
然後被拖累——“五條悟隻有一個人時才是最強的”。
無法理解這種愚蠢。
所以羂索會——
“想不明白,你喜歡五條悟是為了你的計劃嗎。”
遠山曉今天一直很安靜,“什麽計劃。”
“啊——”羂索倒過分輕快地走在前麵,望天,肢體動作稍顯誇張地展臂,“就是——找個很強、斷層強,又有責任感,精神穩定、正義——但又不極端正義的家夥——因為這樣才能包容你反人類的地方——找到這樣的家夥,用你的腦袋設計出什麽讓他覺得[一定得照顧你才行]的計劃也不難吧——然後你就可以得到一個完美的、最符合你對【安全】定義的保護傘——”
“是防護門。”
“對不起。防護門。”
“還是不鏽鋼的。”
“誰防盜門用不鏽鋼——”羂索看到少年的眼神,“對不起,不鏽鋼防護門。”
那看來就是這樣了。
“所以你才會想出那樣的計劃嗎。”
“什麽樣的計劃。”少年隻是像機器人一樣地反彈著話,望著前麵。這樣羂索無所試探,之前連續的試探也都無功而返。
羂索眯了下眼,說直白了些。
“你之前因為五條悟和高專鬨翻,又帶五條悟去南極,和五條悟說了那些話——”
————
【所以你說的那些也是話術嗎、】
2018年,12月7日。
南極。
在五條悟走後,係統問了遠山曉一樣的問題。
【什麽話。】
【和五條悟剛剛講的話啊——】
【聽起來很像你喜歡的精神暗示的方式啊!】
【不要把我有的沒的數據收納去分析啊。】
遠山的聲音還很平靜,但是又有些情緒耗儘後的疲憊——係統不知道這是不是也是偽裝。
【不過,如果五條悟沒有幸福,如果他不在了,我會很——】遠山皺了下眉頭思索了下,似乎在斟酌辨認用詞,【我會——我應該是傷心吧。】
【我隻能去死了。】
係統:......
這兩句話完全不是一個量級的吧。
【沒事的,】係統數據思考了會,【隻要你打敗宿儺就可以了。】
【確定嗎。】
遠山抬眼。【確認這個任務完成積分就夠了嗎。】
係統怔愣,遠山的反問來的猝不及然。
祂倒沒有想過這點。
回溯時間需要多少積分,解綁副本世界需要多少積分,讓世界拚接在一起、順利地不出問題又需要多少積分——
遠山曉似乎自己算過。但是實際上這是算不出來的,係統想,祂也去問過。但是這一塊的數據祂沒有權限查看。
完成新宿副本、打敗宿儺後,積分就夠——
正在係統思考時,遠山已經轉過了頭。
【不過也無所謂了。】
【嗯?誒、】
【因為啊——】
2018年12月24日。
早上10:51
新宿。
郊區。
“讓五條悟......這也是你的計劃嗎。”
遠山曉隻是抬頭。
讓問題這樣沒頭沒尾地飄散在空中。像浮動的山霧。飄散在灰綠的眼裏。
而城區,三井大廈。
五條悟抵達新宿。
晨霧散去。
“來了啊,五條。”
露出灰綠的天空,安靜地注視。
白發黑色緊身衣的男人站在宿儺身前,笑了下。
【五條老師會成為我的共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