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滿心地純良，很難得。”劉先生笑道。“對對對，我們小滿心好，想幫人。可咱也是平頭老百姓，能幫得了多少？”老李頭搖搖頭。這世道能護著自己一家就是極難的事。哪兒還有餘力去幫那麼多人？“能幫一人也是做了大善事，我聽說小滿還將福氣分給彆人了？”劉先生問道。這話打開了老李頭的話匣子，他添油加醋地說起翠翠生孩子的事。李大寶他們偶爾附和一聲，將陳小滿招水的事也說了不少。周大丫給陳小滿夾了一塊肉，“小滿嘗嘗娘燒的肉。”陳小滿一口咬掉，肉香在嘴裡彌漫。她雙眼亮晶晶。“太好吃啦！娘你比百味樓的廚子還厲害！”周大丫笑得合不攏嘴：“娘哪兒比得上那些廚子喲！”這孩子淨會說讓人高興的話。三歲的孩子，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菜吃得滿足，心情立馬大好起來：“不信你問二哥！”李二寶正忙著大口吃肉，聽到陳小滿點到自己，連連點頭：“娘做得比百味樓的普通廚子差不了多少。”“行了，你們喜歡吃就得，老大媳婦老二媳婦，你們兩多吃點。”周大丫怕兩個兒媳在劉先生這個外男麵前拘束，特意招呼了一句。兩人應了聲，張桂蘭心直口快道：“二寶帶了不少百味樓的剩菜給我吃，做得跟娘做的差不離，我看咱做飯沒他們好吃，就是沒用炒鍋。”李二寶偷偷在桌子底下踢了張桂蘭一腳。張桂蘭瞪他：“你踢我乾嘛？”李二寶頭都疼了。“我說你小子天天回來就往自個兒房間跑，原來是帶好吃的給媳婦，咋沒見你這麼惦記你爹我？”老李頭“哼”一聲。“就一點剩菜，沒多少……”李二寶試圖解釋。“沒多少也隻想著你媳婦，你老子把你拉扯大，吃不到一口剩菜是不？”老李頭酸溜溜的。“古話說得好啊，娶了媳婦忘了娘，我看你就是不孝子！”李二寶頭皮發麻。哎喲，這都什麼事兒啊。眼看他爹還要說，李二寶趕忙求助他娘。“桂蘭要奶孩子，你奶孩子不？”周大丫瞪向老李頭。老李頭頓時沒了氣勢：“我也就說說……咱家有魚有肉，哪兒用得著吃剩菜啊。”陳小滿笑眯眯看向老李頭：“爹，以後我們天天吃肉嗎？”“金山銀山也經不住天天吃肉啊！”老李頭驚呼。這一頓花了上百個大錢。上百個啊！“我們可以天天吃魚。”李初元咬著煎魚塊，難得的出了聲。“炸小魚更好吃！”劉書言多日以來總算吃上炒菜，簡直幸福得要掉淚了。聽他們說起吃食，趕忙插話。老李家的人頓時眼前發亮，紛紛問起炸小魚怎麼做。劉書言乾活不行，吃的能耐是一流的。“手指長的小魚收拾乾淨後，裹上調好味兒的麵糊，再放油裡炸到金黃。撈起來，撒上熟芝麻，外脆裡嫩，咬一口，香得都能吞下舌頭……”說到這兒，劉書言咽了口水。陳小滿兩眼亮晶晶的。她扭頭就對周大丫道：“娘，我想吃炸小魚。”周大丫聽著好像不難，當即道：“明兒讓你大哥撈些小魚回來，咱們炸些嘗嘗。”大夥兒齊齊看向李大寶。李大寶就道：“那我明兒早點回來去撈魚。”從縣城回來後，陳小滿就拿了一湯勺靈水出來交給李大寶。還告訴李大寶是半仙爺爺給的，撈魚時用。李大寶原本將信將疑，試過一次後，徹底把這靈水當寶貝了。最近撈魚也用不著小滿，他自己去就成了。劉先生聽著老李家你一言我一語，心裡被一股暖意脹滿。這便是家嗎？或許，他曾經也能有這樣一個家……想到這兒，他心一痛，端起碗，喝了口魚湯，掩飾自己的情緒。一頓飯吃完，大家都撐得不行。陳小滿的肚子更是鼓得圓圓的。周大丫乾脆帶著她和李初元，提著籃子給幾個關係好的人家送肉。最後一家是李石頭。翠翠正奶孩子呢，見她們過來，趕忙讓李石頭端凳子給他們坐。“你們難得吃頓肉，怎麼還送給我們呐？”周大丫笑道：“你身子虧損得厲害，吃點肉補補，你這是有奶水了？”說起這個，翠翠就笑道：“多虧了小滿，我身子養好了，也有奶了，就是不夠福來吃，隻能再兌些米湯喂給他。”陳小滿可滿足了。她站起身：“我再幫你看看吧？”翠翠高興地配合。她這條命都是小滿給的，當然信小滿。陳小滿上前，先看她的下眼皮，又看看舌頭，最後將手指搭在翠翠的手腕上。張半仙趁機教導她：“你仔細感受她的脈象，與以往有什麼不同？”陳小滿想了想，道：“比以前有勁兒了。”“這就是氣血補上來了，隻是比常人還是差些。”陳小滿了然。原來脈象能體現出這麼多東西嗎？翠翠的脈象就是從弱到強。身子也明顯恢複了。好神奇！陳小滿對脈象興趣滿滿，看到誰都得搭個脈。每天一早起床，就得先抓著李初元的手腕裝模作樣地搖頭晃腦：“脈象強勁，身子很好。”然後就是周大丫、老李頭……放學後，她也不去招水了，就滿村找人搭脈。摸著摸著，村裡就都知道老李家又要建房子了。青石村沸騰了。“這才沒幾個月，又要建青磚大瓦房了？”“哎喲，老李家真起來了！”“好像是從小滿來他們家，他們好事就沒停過吧？”“小滿真是福星啊！”“他家最近吃得好，我經常能聞到肉味，怕是劉地主都沒他家日子過得滋潤。”“哎，我當初怎麼就沒撞上陳水生賣陳小滿呢？這要是買回來，現在過好日子的就是我家了！”“得了吧，就算你碰上也舍不得拿五貫錢出來救人。”大夥兒說到這個就沒吭聲了。等他們知道老李頭家要再建三套青磚大瓦房，青石村更熱鬨了。三套青磚大瓦房啊！加上之前修的，一共四套。十裡八鄉除了劉地主外，誰家有這麼多青磚大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