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要是一斤稻米換十斤高粱，咱們家的稻米全換成高粱，就能換莊子了。”陳小滿很惋惜。老李頭一聽，就趕忙讓李初元算給他聽。“咱家六畝地，一共收了一萬三千多斤稻米，十斤高粱能換十三萬斤高粱。”李初元算完，立馬就用惋惜的眼神看著老李頭。老李頭這個悔啊。果然還是得讀書。瞅瞅他這個睜眼瞎，就算不明白這個賬。陳小滿卻安慰他：“爹你彆難過，咱們村的人拿不出十萬斤高粱的。”“還有彆的村呀。”李初元應道。“你真十斤高粱換一斤稻米，就等著被人舉報坐牢吧。”周大丫搖搖頭。老李頭一個哆嗦。“算了算了，咱小賺點就成，不能不要命的大賺。”以後賺錢的日子多著呢。陳小滿繼續安慰他：“爹，我們的種子換給村裡人，他們明年能收成很多糧食，這樣他們就不用餓肚子了，我們做了很大的好事。”“做好事有什麼用，又不會給咱啥好處。”老李頭撇嘴。陳小滿奶聲奶氣道：“半仙爺爺說，做好事會加福報，老天爺會讓咱們日子過得越來越舒心。”“老天又不能把莊子給咱。”老李頭哼唧著。“你可以許願啊，然後再努力掙錢。”陳小滿思索著給出自己的答案。老李頭很不滿意：“行吧，能讓大家不餓死也是大好事，做了總歸沒壞處。”“咱也得了高粱，不是平白送給彆人。”周大丫寬慰了一句。她家沒背景，真要是讓人告到官府，到時候也難。彆人一斤稻米換三斤高粱，你換十斤，憑啥？不是因著收成高，人家才來換的？若是五斤，還能找由頭。平頭百姓，想過得好，就得過得小心，可不能完全由著自己。周大丫想得通透，隻覺得換五斤正好。自家能賺，又安全，還算賣了村裡人一個人情。“能換多少就換多少，不夠的，等明年再湊。”周大丫道。老李頭重重歎口氣：“莊子可等不了咱一年。”“說不準，你想啊，若是大家搶著要，早就沒了，咱都沒法知道。”陳小滿覺得娘說得很在理。老李頭咂摸了下嘴，咕囔：“那莊子咱也攀不起，多換糧食也好，往後再賣也能賺不少錢。實在不行，就釀酒賣。”怎麼想都不虧。“那我們要把消息告訴村裡人。”李初元積極道。陳小滿也不坐了，站起身：“咱們先跟雇工說，很快村裡人都能知道了。”“爹，娘，我想幫我爹娘也換幾斤。”楊慧蓮趕忙道。老李頭就看向周大丫。家裡的事兒得由老婆子做主。周大丫道：“就要過年了，你們也該回去送年節了。”她看向楊慧蓮的大肚子。楊慧蓮趕忙道：“我大著肚子就不回去了。”周大丫道：“那就讓大寶去趟你家和囤水村，把這事兒告訴他們，要是他們願意，就來換。”楊慧蓮大喜。自家能得好種子，明年日子就好過了。“二寶在縣城，總歸不方便，桂蘭要是願意，就自個兒回去，要是不想，就讓大寶也幫著走一趟。”張桂蘭當然願意回娘家。她怕她爹娘不知道具體的事兒，得好好勸他們。至於告知村裡人的任務，當然交給李初元和陳小滿。兩人分工。陳小滿去東屋，李初元去西屋。女人們聽到消息，一個個恨不得立馬就回家。可她們手頭還有活兒呢。翠翠頭一個反應過來，趕忙道：“小滿奶，您幫我留三斤，我晚上就把高粱送過來。”其他人也反應過來，趕忙讓小滿幫她們留稻米。陳小滿怕自己記不住，跑回屋子拿了紙筆，將她們要的稻米全記下來。這個兩斤，那個三斤。等記完，她一算，發現竟然已經有一百多斤高粱了。她很高興。拿著紙就跑去給周大丫看。周大丫不識字，陳小滿就在一旁念給她聽。等念完，陳小滿高興道：“娘，她們都想換。”“你告訴她們收成了，她們肯定願意換。”周大丫笑道。跟以後的收成比起來，幾斤高粱不算什麼。陳小滿就把自己留下來的花生遞給周大丫。高興道：“娘你吃這個，很香。”“哪兒來的花生？”“村長家給的。”陳小滿說到這兒，心虛地彆過臉：“給了我一把，我都吃了，就剩下一節了。”周大丫見她那神情，就知道她的想法。她笑道：“小滿愛吃，肯定很香，一會兒我去村長家問問，看她們怎麼炒的。”陳小滿立馬被帶偏了。“我聞到八角的味道了，他們跟八角一起炒的。”周大丫拿了花生嘗了一口：“比咱家的香。”陳小滿很滿足，就說起村長家的花生有多香。沒一會兒，就聽老李頭在外呼喊：“小滿你還不出來，爹就跟初元去送丸子了。”陳小滿急了，她還得去告訴全村她家要換高粱的事兒呢。跟周大丫打了聲招呼，她就急匆匆地跑了出去。在外頭轉悠了一個下午，村裡一半人家都知道她家能用高粱換稻米。“村長跟我們家換了兩斤稻米呢。”陳小滿站在李貴家門口，跟屋子裡的李貴說道。李貴是個機靈的人。老村長可是最會看風向的人。他換了稻米，肯定不止為了吃啊。李貴搓著手，湊近陳小滿：“小滿奶，村長家舍得吃大米飯嗎？”陳小滿搖搖頭：“那我就不知道了。”她已經學會了，不能什麼話都往外說。一旁的李初元就道：“村長聽說我家稻米收成好，想嘗嘗，就換走了。”李貴瞬間想到陳小滿想賣種子的事兒。他就明白了。“你們家到底有多少收成呐？”李貴討好地笑問著。“一畝地兩千斤。”陳小滿的回答讓李貴差點暈過去。“多……多少？！”“就是你聽到的數。”陳小滿跟李貴道。李貴腦袋都暈了。一旁的陳小滿催促他：“你想換糧食就快些吧，我還要去跟彆家說呢。”“我們很忙的。”李初元一板一眼提醒著李貴。最近李貴每天都會給老李家送一車柴火。周大丫想給他錢，他卻死活不要，還說是要報答陳小滿的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