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達成共識。</P>
“我也這麼覺得。”</P>
“我是在缺少父母的陪伴下長大的。”</P>
“巧了，我也一樣，我是被奶奶拉扯大的。”羅蘭說著，然後他感覺四周有一些若有若無的敵意。</P>
〔這又是什麼情況？〕</P>
Netzach繼續說著他的過往，“我出生於巢中，卻被遺棄在保育院，連父母是誰都不知道。”</P>
“如果當時換作後巷，我可能早就沒命了。”</P>
“雖然有幸出生在巢中，卻也不幸這麼早就失去了父母。”</P>
“能問一下是哪裡的巢嗎？”</P>
羅蘭對此有些疑惑，Netzach 也直接作出回答。“K公司的。”</P>
羅蘭點點頭，不知為何，敵意好像愈發濃厚了，“那裡稱得上是最安全的地方了。”</P>
Netzach接著說：“是啊，實際上我的生活相當平坦。我比彆人不幸了稍許，卻又比彆人幸運了稍許。”</P>
“我從未挨過餓，也從未受人欺辱。”</P>
“在庇護下生活，不受外界的影響。”</P>
“日複一日，我要做的就是毫無意義地呼吸，我還以為那是理所當然的。”</P>
“每個人的表情都和我一模一樣。”</P>
“無論是在學校，還是在街頭巷尾，巢裡的人永遠是同一種表情。”</P>
羅蘭在心中尋覓片刻，“是那種心不在焉的表情吧？”</P>
“沒錯，我本以為自己會像那樣百無聊賴地過上一輩子。”</P>
“我重複著單一的生活……直到遇見那位生平第一次見到的人。”</P>
羅蘭立馬變得八卦起來，“噯呦！我猜大叔是遇到初戀了吧？”</P>
Netzach他自己也不清楚，“……大概吧，更準確地說，她應該是喬凡尼的初戀。”</P>
“當時她正站在街道中央，熱情洋溢地向來往的行人發表演講，儘管無人問津。”</P>
“其實，演講的內容我也一點兒沒聽進去。”</P>
“我滿腦子想的是，原來一個人能那麼光彩奪目地活著。”</P>
羅蘭特意拉長聲調，一臉壞笑的看著Netzach,“一~見~鐘~情~了~”</P>
不過對於Netzach毫無作用。</P>
“她下定決心要改變人類，還要改變這個世界。”</P>
“她和她的團隊正在招募誌同道合的朋友。”</P>
“聽起來很可笑，是不？有哪個傻子會放棄巢裡舒適安逸的生活，轉而參與這樣的研究呢？”</P>
羅蘭收起笑容，“可你偏偏就成了那個傻子。”</P>
“是啊……喬凡尼那樣的人，和她的相遇就像命中注定。”</P>
“她的名字是——卡門。”</P>
“卡門……”羅蘭將這個名字連同圖書館的其他指定司書一起記在心裡。</P>
“每每看見卡門為她的事業感到歡喜，感到驕傲時，我也頓時覺得自己充滿了活力。”</P>
“我想一直陪伴在她的身邊。”</P>
“但對她來說，我隻是她的好弟弟、她的好朋友、她的好同事。僅此而已。”</P>
羅蘭想了想，“單戀呀……那種感覺一定很痛苦吧。”</P>
“我倒覺得無所謂，隻要能像這樣生活下去，我就知足了。”</P>
“然而……”</P>
羅蘭很自然地接上話，“嗯，這個項目發生了悲劇。”</P>
“對，慢慢地……”</P>
“我們的研究變得毫無進展，卡門也逐漸失去了活力。”</P>
“後來，研究所裡有一個叫伊諾克的男孩死在了試驗中……”</P>
“在卡門脆弱的心中，有什麼東西被生生折斷了。”</P>
“我很想安慰她，但每每看見卡門那張無精打采的臉，我嚇壞了……那種感覺，就像我從世上被抹去了一樣。”</P>
“不久之後，卡門也結果了自己的生命。”</P>
羅蘭撇嘴，“確實很慘，當時你受到的打擊一定不小。”</P>
“我非但接受了這一切，還覺得自己很淡然。”</P>
“我在想，一個比誰都活得精彩的人，卻也會死得如此突然，如此淒慘。”</P>
“我決定繼續留在研究所，幫助卡門完成她未竟的事業。”</P>
“她的同事們也都在那裡，他們還沒有失去希望。”</P>
“後來有一天，某個人說也許有辦法救回卡門。”</P>
“這可不能白白錯過。”羅蘭說的讓Netzach點點頭。“是啊，接著……”</P>
“這個辦法應該有風險吧。”他又一次突然問到，Netzach也不惱，依然作出解答。“試驗的風險非常大，一旦出了差錯，受試者可能永遠無法醒來。”</P>
“當然，除我以外沒有人願意參加，我自願成為那隻小白鼠。”</P>
“如果試驗成功，卡門回來了，那是最理想的結果。但就算失敗，我陷入永遠的沉睡，那也罷了。”</P>
“沒有卡門，我的生命變得黯淡無光。”</P>
“所以我能理解那些齒輪教徒，我能理解他們為何要以極端的方式探尋人生的目標。”</P>
“因為我也參與過一場隨時有可能喪命的試驗。結果……”</P>
〔自然是……〕</P>
“慘不忍睹。”</P>
羅蘭說出心中所想，Netzach接著說。</P>
“沒錯……所以我開啟了第二次人生。當我再次睜開雙眼，發現自己正以Netzach的身份在腦葉公司工作。”</P>
“在臨死之際，我已經拋棄了對人生的一切依戀……”</P>
“在一片混亂中，我又聽見了那無比思念的聲音，她告訴我無論如何都要活下去。”</P>
“經過這麼多波折，我終於走到了今天。帶著‘生存下去的勇氣’。”</P>
羅蘭罕見的用一本正經的語氣說：“好樣的~Netzach。”</P>
“現在，我不想再毫無意義地呼吸，而是要堂堂正正地活下去。”</P>
“如果能有這樣的機會。”</P>
Netzach笑了。</P>
“說不定這次我就可以做到。”</P>
“這個世界比我想象的要大，它雖有醜陋的一麵，卻也有無比美麗的一麵。”</P>
羅蘭也點點頭，然後思路又回到了原點。“我猜你之所以養成酗酒的習慣，也是為了幫自己熬過那段苦日子吧？”</P>
“差不多吧，不過我確實喜歡酒的滋味。”</P>
“我又何曾不是呢？”</P>
“那咱倆趁現在喝一輪？”</P>
“好耶！好好紀念一下這個偉大的日子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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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的……油嘴滑舌，妖言惑眾！他媽的，他媽的羅蘭啊啊啊啊……”</P>
珀特漢德和薩恩一起壓住已經接近瘋狂的司，他們兩個早就沒有以往的悠閒，隻有汗流浹背的折磨。</P>
“冷靜，冷靜，司，不就是羅蘭說了幾句話而已嘛，先等等，先等等啊。”</P>
“對啊，司，就我這種嗑藥磕到發神經的都知道要冷靜啊，司。”</P>
“啊啊啊，我草你，羅蘭！我草你……”</P>
身下的人突然的安靜下來，兩人還沒來得及高興，Nemo的大手就摸上了他們倆的頭。</P>
“睡一會吧……羅蘭，不必著急……我，很快將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