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簌承受著,在他身下輕顫。
神思朦朧之際,她清晰地聞到一陣醫院消毒水的氣味。
他這麼晚才回,是去醫院了?
他去醫院,還能為了誰?隻能是為了那個他心心念念的女人。
白簌身子瞬然冷卻,喘息著用力推搡開他,眼眶濕潤地怒喊:
“彆碰我......你臟得很!”
厲驚寒一怔,攀上情欲的鳳眸變得躁鬱:
“我臟?白簌,你又犯什麼大病。”
“這麼晚回來,身上又這麼重的消毒水氣味。楚小姐又犯病了吧?”
想到剛才令她險些迷失的熱吻,白簌難堪地彆過臉,覺得自己又賤又傻,“你受了那麼大的氣,我想除了楚小姐,沒有誰能安慰得了你,讓你身心感到愉悅。”
“嗬,我臟,你就是什麼貞潔烈女了?”
厲驚寒眉骨狠跳,重重壓力來襲,加上她這麼一刺激,頃刻爆發,“葉世軒、裴亭夜,還有那個你藏在心裡十三年的狗男人。厲太太的情史還真是軍書十二卷,卷卷有爺名啊。
我看你不是狐狸精,你是蜈蚣精,你還想腳踏幾條船才能老實?!”
曖昧的溫度,此刻如同霜降。
白簌與男人晦暗薄戾的黑眸對峙,藏在心臟最深處的舊傷悄然裂開,痛得她一陣失神。
他不記得了。
一點都不記得了......
他忘了眼前這個受儘他冷眼、譏誚,處心積慮想要報複的女人,是十三年前在那個賊窩裡,寧願自己餓肚子也要把乾淨的饅頭讓給他;寧願頂著被綁匪奸汙,甚至被撕票的危險,也要用弱小的身軀幫他逃出生天的小女孩。
白簌回想起葉世軒的話,眼圈一紅,顫抖著抬起手。
她想摸摸看。
她不死心,想看看是不是真像葉世軒所言,他的後腦有一塊做過開顱手術留下來的傷疤。
啪地脆響——!
厲驚寒劍眉一軒,將她懸在半空的手打落,憤怒的氣息噴灑在她鼻尖:
“白簌,到了這份上,你彆想逃避!那個你惦念了十三年的男人是誰?他是活著還是死了?!”
“當然還活著,活得好好的。”
白簌忍住心尖痛楚,美靨明豔地笑著,“但,我永遠都不會告訴你,他是誰。
我了解你的狗脾氣,又記仇,又霸道,眼裡又容不得沙。為了他的安危著想,我也絕不會告訴你,死了這條心吧。”
她不會讓他知道的,永遠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