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燔祭(2 / 2)







“拿好了。“他取出一個紙袋,把裡麵塞得滿滿的。”副會長,那些你就不要吃了。”</P>

”我們從來就沒有再推選過副會長。“江離皺眉。</P>

”這個嘛......”佐藤有些尷尬的笑笑,“其實你早就是了,大家也不都是怕你才跟隨你的,很多人都相信你能帶領我們做好這次文化祭才無條件跟隨你的。”</P>

教室裡的陽光呈現出無法舒展的繾綣,如夢初醒的慵懶。</P>

“雖然你有時候評價人的方式經常想讓人去死,但你總會給人指一條方向,告訴人該怎麼做。”</P>

隻是欺騙罷了,他很清楚什麼時候該散發人格魅力,在細枝末節的地方原諒對方,讓對方誠惶誠恐的追隨他。</P>

“實際上大家這段時間都很舒暢,有什麼意見,不滿直接說出來好了,誰也不用照顧對方的情緒。大家都知道方向是一致的。”</P>

高效的信息交流,彼此毫無隱瞞的協作,再根據能力分配工作內容,是效益最大化的體現。</P>

“如果有會長和副會長主持,一切事情都能解決吧。”</P>

隻不過是利用罷了,越是指責彆人的地方就越是害怕自己會做如此行為。</P>

他指責相模南把雪之下當作工具般利用,而實際上他才是把全體執行委員當作自己的工具使用的那個。</P>

“我也是很久才知道自己體內還有這股從未發現的力量。”</P>

有些人,單純是存在,就是世界不可複製的奇跡,讓人情不自禁的追隨。</P>

“你去忙吧。”</P>

“好的。”</P>

江離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接過袋子遞給雪之下.</P>

雪之下知趣的沒有插話,而是巧妙地跟隨著江離走出教室。</P>

總武高的主體建築是工字形的設計,中央實際是一處龐大的空中花壇。</P>

風鈴草開了一半,盛燒的鳶尾微微搖晃著。</P>

”給你。”雪之下見江離轉過頭來又說道,“看你太可憐了。”</P>

”雪之下,我想問你個問題?“</P>

”什麼?“她故作警覺的說道。</P>

“當時我和比企穀的對話你聽見了多少?”</P>

“這取決你希望我聽到多少。”雪之下繞了個彎子。</P>

“那就是全部聽見了。”</P>

“這倒是沒有。”</P>

“從哲理的思考是為了人更好的生活,而不是被思考所拖累。”</P>

“不要把你的當時的心聲說出來啊,我從來沒聽過。”</P>

“你怎麼知道我沒說過,果然你還是從一開始就全部聽見了吧。”</P>

“聽見什麼,難道是我能控製的嗎?你說的這麼大聲,我懷疑樓下教室的學生都聽見了。稍微有點羞恥心好不好。我還想提醒你來著。”</P>

“為什麼?這些話當著彆人的麵我也能麵不改色的說出來。”</P>

“你是認真的嗎?”</P>

眼前的男子與其說是不知廉恥,倒不如說是完全沒有道德的自覺。</P>

“比企穀君,你,看得起自己的同學嗎?”江離學著自己先前的語氣說話,但語氣深沉了十倍不止,像是鴨子的怪叫。</P>

雪之下捂住嘴巴,又反應過來,“你對比企穀說的這些是真的嗎?”</P>

“你想知道?”江離斜了一眼身邊的雪之下,摘下狗尾巴草,將穗捋出。幾千年的馴化,讓狗尾草成了小米。人們隨處可見狗尾巴草,卻很少在城市裡見過小米的禾苗。</P>

人們是無法理解的,因此對比企穀的分析其實是對他自己的分析,</P>

“是真的。“</P>

比企穀現在思考的,是他已經思考結束的命題。</P>

若是他過早的夭亡,徹底斬斷父母間唯一的聯係可否換取母親的一線生機呢?</P>

這是怯懦的逃避罷了。</P>

父親不希望他死去,母親也不希望他死去。</P>

唯一能為他辯護的隻有道德的義務性和迷戀時間能夠撫平一切的魔力。</P>

那他的出發點就變成了身為人子的義務,也就是說他在尋找為了使自己過程合理化的工具。</P>

這種熱烈的感情吸引著他,使他斬斷其他所有的途徑,仿佛隻有此舉才能讓父母獲得更大的幸福。</P>

於是他在乎的不再不是父母,而是自己一個孝子的形象。</P>

父母淪為了他驗證他形象的工具,感情的純粹性將在他死亡的那一刻達到美的最高峰。</P>

人從來都不是工具。</P>

人和人之間的感情不應該是一種複雜或簡單理論可以解釋的東西,它是實際的體驗。</P>

江離意識到,他當初所設想的崇高的犧牲,不過是世間最可笑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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