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憬，”沈風聞忽然開口。

“啊...啊？”

“你究竟喜歡我哪裏？”沈風聞卻十分冷靜，一點兒不像他之前的暴躁，說話語氣也平平淡淡的。

於憬哽了一哽，一下子沒說出話來。

他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沈風聞這句問話。

來凡間快一個月了，他已經徹底確定了一件事——

現在的沈風聞，和當年的黑無常，完完全全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人。

他不自覺將對黑無常的愛放到了沈風聞身上，卻沒有想過，他真的是喜歡沈風聞的嗎？

還是...在透過他，看黑無常？

這是件很矛盾的事。

表麵上是兩個人，其實是一個人。

可表麵上是一個人，又好像是兩個人。

像在說繞口令是的。

“於憬，你在透過我看誰？”

沈風聞又開了口，還輕笑了一聲，“你以為你隱藏的很好嗎？”

於憬心頭一驚，“我......”

沈風聞已經將人塞進了車裏，自己坐在駕駛位，單手扶著方向盤，木木地注視前方。

“我早就說過，你的眼睛生的很好，看起來是十成十的無辜，可我...也不是個傻子。”

沈風聞自顧自說了下去，“你口中的‘老公’究竟在喊誰，你心裏清楚。”

於憬“......”

他垂下頭，完全不知道該怎麽回話。

這種感覺太奇怪了。

麵前人就是他老公，隻不過是他轉世的老公而已。

可他不記得他，不認識他，而且...還不相信他。

直到沈風聞發動汽車，於憬才下定決心開了口，“我也說過，你要問我喜歡你什麽我說不出來，但我就是喜歡你。”

“我沒有透過你在看別人，也沒有把你當成什麽替代品，你就是我老公，這輩子都是。”

沈風聞忽地嘲諷一笑，“是嗎？”

於憬點頭，“是！沒錯！”

“ok。”沈風聞的表情實在讓人捉摸不透。

那股感覺好像一下子又回來了。

於憬恍惚著想。

他之前就覺得在沈風聞暴躁的外表下，隱藏著他真實的性格。

可是直到現在，於憬都沒有真真切切的體會到。

所以他既害怕又期待。

害怕的是沈風聞會不會像前幾次一樣，忽然發火，掐斷他的腳踝，或者砍他的手。

期待的，則是他更想了解沈風聞，了解沈風聞的每一麵。

和他在一起的那六萬年，他根本就沒有認認真真的，試圖去了解過。

——自然也就沒想到，黑無常會因為他說的那句話，而狠心地捏碎了魂丹。

直接導致了後來所有事情的發生。

導致了兩人現在的形同陌路。

車子一下子啟動了起來，於憬栽進座椅內，不安地攪了攪手指。

比起沈風聞暴躁的罵他，他更怕沈風聞現在這副麵無表情的樣子。

這會讓他感覺到惶恐和沒有安全感。

好像兩人之間一下子隔了好遠的距離。

這不是他要的，也不是他喜歡的...

於憬紅著眼睛，努力控製著眼淚不掉下來。

怎麽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