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盛瀾清將那幅畫像隨手丟在一邊，轉而捏住時元的下巴，迫使他看著自己，“元元，你為什麽不肯承認，你愛我？”

“你恨我，你殺了我。後來你愧疚，你想我，你想聞到我的氣息，所以你回到了這裏...”

時元僵著身子，努力穩下心神，“你別太自作多情...”

“你說你在等什麽衍塵，可是兩千七百年你都沒有等到，”盛瀾清慢慢湊近他，將他的表情收入眼中，眼神黯了黯，“可能你要等的人，自始至終都不是他呢？”

時元瞳孔一縮！

“你為了一個根本不知道魂魄在哪裏的人，拒絕一個現在深愛你的，願意為了你去死的人，”盛瀾清循循善誘道，“元元，你覺得這是無雙公子該做的事嗎？”

“你什麽意思...”時元的心神倏然動蕩了起來，“他是我愛人...”

盛瀾清：“你說的愛人，就是一個不知死活，兩千七百年對你不管不顧，讓你孤零零等在黃泉的負心漢嗎？”

時元：“不......”

不是這樣的...

他想不起來以前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但他記得，他要等衍塵。

衍塵絕對不是什麽負心漢...

“你生前的事情你不是不知道...”盛瀾清盯著他的眼睛，連一貫清冷的聲線都變得有些沙啞，“你為什麽從來沒想過，若不是他，你也不會年紀輕輕鬱鬱而終，你也不會與家人決裂，你也不會成為大瓷的笑柄！”

時元死死咬著嘴唇，臉色愈發蒼白，“那不能隻怪他...”

“他勾引你，卻又負了你，元元...”見時元已經開始有些恍惚了，盛瀾清勾唇將人摟回懷中，一下一下輕拍著他的後背，安撫道，“留在我身邊吧...”

時元眸色閃了閃，“為...”

“你和他在一起沒有享受過的生活，沒有感受到的愛，我全部補給你。”

時元抬起頭，撞進了盛瀾清溫柔似水的目光中。

那裏麵流轉著無儘的溫柔，仿佛置身於一個溫泉之中。

時元更是呆滯。

他現在腦子裏亂的一塌糊塗。

根本就來不及細想這些話。

“因為我才是真正愛你...”盛瀾清輕輕在他額上落下輕吻，複又牽起他的手，按在自己胸口，一臉虔誠。

“你既已說了，以前的事情扯平，那我們現在重新開始好不好？”

盛瀾清眼角泛紅，祈求般望著他，“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時元努力平複著呼吸，艱難地將自己從他這些話中脫離出來，想保持著頭腦的清醒。

“我不...我要等他...你不是我愛人，你不是...”

沒想到這句話剛說出來，盛瀾清的眼淚會同時掉下。

一滴一滴砸落下來，在他的手指上。

時元滯住，不敢相信地看向自己的手。

盛瀾清猛地伸手把他摟在懷裏，聲音哀戚地喚他，“元元...元元...你如果真的不愛我，你就再殺我...第二次吧。”

時元愣在原地許久，不知所措。

殺他...第二次？

下一秒，嘴唇被他堵住，攻城掠地。

“唔......”

“元元...”盛瀾清邊吻他，邊哽咽著說，“你回來了，說明你愛我...可你為什麽這麽膽小...”

“我沒有...”時元還在堅持著自己的想法，可無力的手掌還是暴露了他的內心。

在男人的刻意撩撥下，時元的腦袋逐漸發昏。

這個吻似乎和以前的都不一樣。

溫柔至極。

“留下來...”盛瀾清呼吸很亂，蠱惑的話語卻接連往外冒。

“元元，你愛我...”

“留下來...元元...”

周身仿佛燃燒起了火焰，將時元完全包圍。

他想逃，想反駁，卻根本做不到。

這個男人身上總有一種魔力，能讓他輕易沉淪。

仿佛他們已經不再是兩個獨立的個體，而是融為了一體。

他確實說不出話反駁盛瀾清。

如果他真的對盛瀾清一點兒感覺都沒有，他就不會鬼使神差地出現在這裏。

——也就不會明知道這是哪裏，還是選擇躺到了沙發上。

時元閉上眼睛，眼角接連滑落了幾滴淚。

他完了。

......

於憬站在窗邊，和孟婆一起唉聲歎氣。

他們都很清楚，時元去了哪裏。

相比於憬，孟婆心裏更是明鏡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