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傳出了兩個人的交談聲。

沈風聞挪著身體，靠在了窗戶旁的牆壁上，不自覺地抬眼望向了夜空中掛著的圓月。

好像...快秋天了。

風吹在身上，還真的有些發冷。

屋內安靜了一會兒，孟婆的聲音響了起來。

“你為什麽會這麽想？”

於憬哽咽著，吸了吸鼻子，“他從來不會這樣對我...”

他？

沈風聞自嘲地勾起嘴角。

他早就知道，於憬在透過他看另一個人。

看便看。

他自認為，沒有人能比他沈風聞更優秀，也沒人能比他更吸引到於憬的注意。

可現在看來......

僅憑他一人的自信，根本毫無用處。

孟婆幽幽地歎了口氣，“小於憬，不要把事情想得那麽糟糕，沈風聞不會不要你的，他隻是...”

“你不用替他說話了！”於憬打斷了她的話，語氣頗有些激動，“他到現在都沒給我打個電話發個消息！”

沈風聞這才想起來，摸了摸褲兜。

手機...

手機好像在外套裏！在沈擎宇的房間，他把外套脫下來了！

“要這個破手機有什麽用！”於憬越說越生氣，眼淚流的越凶。

“以前，他也不會給我打電話，所以我...不喜歡拿著這個東西...”於憬埋下頭，哭聲壓抑，“他總是樂此不疲地給我買手機，但他又不給我打電話！買這東西乾什麽！”

“哎...”孟婆攥了攥手指，甚至不知道說什麽才能安慰一下他，憋了半天，隻說出了一句：“那畢竟是前世嘛...哪有人前世和轉世一樣的？”

孟婆本來想說，現在的沈風聞和以前的黑無常不一樣，是很正常的事情，於憬不用這麽有落差感。

但是話聽到於憬耳朵裏，意思卻變成了——對！沈風聞就是不要你了！因為他變了，他不喜歡你了！

“嗚哇！！！”於憬的眼淚一下子洶湧而出，哭聲也瞬間加大了不少。

“誒？誒誒誒...”孟婆蹭地一下站起身，手足無措地連著抽了七八張紙巾，遞到他麵前，“別哭了啊...別哭了...”

“嗚哇！嗚嗚嗚...”於憬哭的上氣不接下氣，聲嘶力竭。

孟婆慌得手都不知道該怎麽放。隻能徒勞地重複，“哎你別哭了...哎這可怎麽辦，我不是那個意思啊...小於憬，小白無常？你別哭了...”

窗外，沈風聞支撐不住，半跪在地，再次伸手捂住了胸口。

原來，於憬愛的人，是前世的他。

原來，於憬對他的喜歡，對他的癡迷，都是因為眼中看到的，是前世的他。

原來......他自始至終，都比不過另一個人。

沈風聞神情微微有些恍惚，拖著疲憊的身體，和複雜的心情一步一步，順著來時的路往回走。

他望著圓月，唇角勾出了一絲很淡的輕笑，像是在嘲諷著什麽一樣。

手安靜而又無力地垂下，攥了攥，最終鬆開了。

他昏倒在了f區大門口。

——屋內的兩鬼卻什麽都沒注意到。

於憬一直哭，孟婆就在一旁一直哄。

很久，於憬才漸漸止住了哭聲，雙手捂著臉，接連深呼吸了好幾口，沙啞著嗓子緩緩說：

“我生氣了，我這回真的生氣了...”

孟婆：“那你打算...”

“我要離家出走！”於憬一骨碌從床上坐起來，然後拿過枕頭旁的手機，忽然愣了一下。

他好像...什麽東西都沒有...

這次來凡間，來沈宅，除了一套衣服，他什麽都沒有。

這種孤零零的感覺真的不舒服，於憬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又掉了幾顆下來。

他胡亂抹了抹臉，哽咽道：“這戀愛腦誰愛當誰當！我不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