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塵氣得抓住他手腕，“元元！”

“怎麽了啊...”時元滿臉不解。

“你可知道顧成歡是何人？”見拽手腕拽不住，衍塵隻能鉗著他的腰，同時吩咐馬車向前行進。

時元懵懵地看著他，“何人？”

“你沒有看到他坐著的那輛四輪車上雕刻的字嗎？”衍塵冷聲道，“不遠處還有顧家的馬車。”

時元搖了搖頭，“沒注意...”

他光注意顧成歡了，哪能分心看別的？

“他可是當朝太傅，”衍塵冷笑一聲，“現在大瓷最風光也是最得司徒孝信任的顧家！”

“那又怎麽了？”時元依舊不明白。

太傅怎麽了，他爹當年還是宰相呢......

看著時元這副懵懂無知的樣子，衍塵歎了口氣，“元元，若你是皇帝，你會讓一個有腿疾的人做太傅嗎？”

時元一呆。

他忽然明白了衍塵的意思。

太傅這個身份，和皇家有千絲萬縷的聯係。

顧成歡是當朝太子的老師，卻根本無法站立，可司徒孝不但沒有一絲不滿，竟然還如此器重顧家，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麽他不明白的...

“我不喜歡他，元元。”衍塵猶豫了一會兒，才說出自己心內的真實想法。

“他給我的感覺很危險，不像是尋常翩翩公子，你明白嗎？”

時元：“不太明白。”

衍塵“......”

“但你既然不願意我和他相識，我就不和他相識了...”時元扁了扁嘴，選擇聽衍塵的話。

他確實在看人這方麵不如衍塵，畢竟他也沒有親身經曆過什麽。

衍塵當年是雲遊道士，見過很多形形色色的人，他說的話，應是有幾分可信的。

“元元真乖，”衍塵心滿意足地將人摟進懷裏，餘光瞟了一眼馬車旁的小簾子。

簾子被風吹得晃動了幾下，露出了一道小小的縫隙。

順著這道縫隙，衍塵赫然發現，顧成歡正在兩人的馬車後不遠處直直地盯著。

雖然看不清眼神，卻能感覺到他身上那股出塵脫俗卻又蘊藏危險的氣質。

年紀輕輕就能成為當朝太傅，怎麽可能是個簡單的人？

而且這街上糖葫蘆攤子那麽多，為什麽偏偏和他的元元去了同一家？

請元元吃糖葫蘆也怪怪的，又不認識。

——遠處，顧成歡微微側過臉，眼中閃過一道奇異的色彩，“像不像？”

身旁的護衛點了點頭，又彎下腰在他耳邊小聲說，“大人，真的很像。”

顧成歡忽地從懷中拿出了一幅畫卷，徐徐在掌心展開。

看著畫像上的人，顧成歡緩緩勾起唇角，“無雙公子時唯卿，果然風華絕代。”

“屬下覺得，論風華絕代，這世間無一人比得上大人。”

聞言，顧成歡笑著搖了搖頭，“我誇讚他，並不代表我在貶低自己。”

“這世間，無一人能與我相比。”

護衛恍然大悟，慚愧地垂下了頭，“是。”

顧成歡最後看了一眼兩人離開的方向，護衛便推著他離開了。

......

時元和衍塵沿著長街走了很久很久。

一直從清晨走到日落。

最後，他們沒有回到陳吳的宅子，而是就近找了一家酒樓住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