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楊南睜開眼睛，意識到自己昨晚上喝醉了，最麻煩的是，他感覺到了自己的身上沒有穿衣服。

他的身邊雖然沒有人，但是明顯有人睡過，因為多了一個枕頭，枕頭上還殘留著熟悉的發香。

楊南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急忙起身找衣服，卻發現昨天的衣服已經不在，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套乾淨的衣服，被整齊地疊放在床頭櫃上。

楊南快速將它們穿好，走到客廳，發現白雪靜靜地坐在客廳一角的餐桌旁，餐桌上已經擺放好了做得很精致的荷包蛋，以及麵包和牛奶。

楊南呆呆地看著白雪，白雪被他看得低下了頭，輕聲說道：“去刷牙洗臉吧......”

一時之間，楊南不知道要說些什麽。他默默地走進衛生間，慢慢地洗漱著。

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楊南有些恍惚，昨晚上發生了什麽，他雖然意識很迷糊，但是心裏卻很清楚。到底是酒精惹的禍，還是因為他的情欲世界早已經乾涸，太需要雨露的滋潤？

楊南遲疑著，不想打開衛生間的門，他想在這逼仄的空間裏多待一會兒，他不知道走出衛生間後，第一句話要怎麽對白雪說。

是乖乖地說對不起，還是給她幾句責怪——你為什麽要配合我？我喝醉了，可你並沒有醉啊！

責怪明顯是不行的，那不是一個男人應有的作為，更不是楊南的作風。

那麽，從現在起，該怎麽去麵對白雪呢？

楊南慢慢來到餐桌前，和白雪相對而坐。他抬頭看向白雪，白雪的臉紅了，微微低著頭，眼瞼低垂，長長的睫毛微微閃動著。

“對不起！”楊南說道。

白雪抬起頭，勇敢地睜開她那雙明亮又動人的大眼鏡，說道：“我不要你說對不起！我要你愛我，喜歡我，你想要的一切，我都可以給你！”

這回低下頭的是楊南。

“我真的沒想到會是這樣......白雪，你是一個非常優秀的女人，隻可惜我們不合適。”

“南哥，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你喜歡冉月，但是我可以等，等到你喜歡我，感情的事，是會變的，就像陳宏偉當初也不喜歡李麗，可是後來他喜歡了，他和李麗在一起了......”

楊南打斷了白雪，“白雪，這不一樣，不是一回事！”

“怎麽不是一回事？陳宏偉的心裏不也裝著路芸嗎？為什麽他能舍去舊情，你卻不能？”

“因為冉月和路芸不一樣！”

白雪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是，冉月在你的心裏是高尚的，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她根本就不愛你，他愛的是江偉，你隻是江偉的替代品而已！”

楊南沉默著，白雪說的這句話，他也在心裏無數次地拷問過自己，到底冉月有沒有愛過他，至今他都沒有找到答案。

“如今，江偉去世了，她從失去江偉的悲痛中走出來了，然後又來到你的身邊。她總是在沒有江偉的時候出現在你的身邊，難道你不覺得嗎？”

白雪的這句話深深地觸動了楊南。是啊，冉月總是在沒有江偉的時候和楊南走在一起。他和冉月剛剛認識的時候，正是冉月尋找江偉無望的時候，而今江偉離世，走出了悲痛的漩渦之後，她又來到了楊南的身邊。

冉月真的是這樣的人嗎？楊南在心裏反複地思考著。

楊南走到茶幾旁，抽出一支煙點上，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後吐出了長長的煙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