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眠沒說話,直到客廳的門被人關上,她才眨了眨酸澀的眼睛。
人在難過到極致的時候,嗓子會痛。
盛眠這會兒就是這樣的感覺,仿佛被人掐住了脖子,喘不過氣。
昨晚接受了盛鐘那些條件,她很失落,卻也必須承擔那一切。
其實她很理解盛鐘,一點兒都不埋怨他。
如果她是盛鐘,昨天那樣的情況,麵對吸血的父母,亡妻留下的女兒不是親生骨肉,誰都會奔潰。
盛鐘沒有對她惡語相向,已經是用了極大的耐力了。
昨晚盛眠看了一晚上的資料,還在想著,等盛家渡過了難關,她就會把公司交給盛惟願。
哪怕知道盛惟願會十分得意。
但是現在,她卻不想這麼做了。
盛鐘不忍心對待盛氏的那些高層,其實就已經說明了他這個人心腸很軟。
在他生命的最後時間,已經把所有的心軟都給了盛眠,她理所應當承擔起盛家的一切。
原本覺得讓盛氏渡過難關是任務,現在她卻覺得渾身發熱,乾勁兒滿滿。
她拿出手機,給盛鐘發了一條短信。
【爸,我不會讓盛氏垮掉的。】
盛鐘坐在自己的房間裡,肝癌晚期,渾身都會痛,痛得睡不著。
現在看到盛眠發來的短信,他又咳嗽了幾聲,拿過一旁的紙巾擦拭嘴角的血跡。
顫抖著指尖想要回複什麼,卻終究隻是重重歎了口氣。
盛眠洗了一把臉,看到鏡子裡自己的眼睛因為一夜沒睡而泛紅。
她簡單的熱敷了一下,一直到中午,正好律師已經辦理好了股份轉讓的資料,親自跑來玫瑰園給她。
盛眠拿著這份資料,直接就去了盛氏。
上次她來過盛氏,高層基本都已經認識她了。
現在跟普維那邊的合同取消,盛氏被從懸崖邊緣救了回來,高層又恢複了以前懶散的狀態。
在盛眠到達這裡的半個小時之前,盛鐘就已經在公司的官網上放出了消息,把股份全都轉讓給女兒盛眠,並且已經立下遺囑,總裁位置由她擔任。
高層們看到這條消息,全都不敢置信,難道以後要任由一個二十幾歲的女孩子騎到他們頭上!
可盛眠還握著那麼多證據,此刻眾人坐在會議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間都有些慌。
上一次他們已經清楚,盛眠不是盛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