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七覺得有些不對,薑落言以前也這麼叫過她,可從沒有像今天一樣,給人感覺宛若被天雷劈過,酥酥麻麻,但並不疼痛,反而還有一種……
說不出來的心動。
蘇七望著薑落言,並沒有回避,而薑落言也沒有,他凝視著少女的眼睛,從中看到了困惑跟坦蕩。
異樣的情緒,卻奇妙地在她身上融合。
她在窺探。
薑落言發覺到這點,他低下頭,蘇七沒有躲避,然而薑落言並沒有親她。
柔軟的唇印在了額間,薑落言望著少女被雪凍過的緋紅麵頰,輕聲說,睡吧。
蘇七宛若受到蠱惑一樣聽從的點了下頭。
走到帳門前,蘇七回過頭,看著薑落言,薑落言還站在那裡,邊上火把火光明亮,可他始終站在暗處。
蘇七問:你會突然消失嗎
薑落言微怔,卻又驚覺蘇七的敏銳,望著少女的眼,他輕聲笑道:不會,我永遠不會對你不告而彆。
蘇七也跟著笑起來,好。
少女進了軍營,簾門放下,隔絕了薑落言跟門外人的視線,而這間營帳,是薑落言讓段修明特意辟出來給她用的。
簾門閉上,屋內燭光亮起,還能看到少女在屋內走動的影子,薑落言站在外麵,安靜地守著。
雪越下越大,落在了他的肩頭,落在了他的發上,可他宛若石像,隻是貪婪地看著少女的身影。
主子。
一道身影無聲地出現在他身後,穿著黑色的夜行衣,薑落言打了個手勢。
噤聲。
獨步便安靜地等著,直到營內燭火滅掉,薑落言才宛若有了反應,他帶著獨步離開,在兩人身周,有一個無形的隔音結界。
你們什麼時候到的。薑落言淡聲問。
眉眼間,帶著生人勿近的孤冷,與蘇七相處時,截然不同。
獨步恭敬回稟:我與青雲比主子提前三天抵達的寒雪城,聽從主子的吩咐,到達之後,打聽了一下關於南陵的勢力。
哦如何了。薑落言笑問,可眼中一片冰冷。
獨步眼中帶著崇拜,如主子所料,他們的手確實伸到北境來了,聽聞,他們與沐家軍的廉天佑有所接觸。
薑落言手裡捧著雪,聞聲淡笑道:廉天佑,他敢叛國嗎
獨步道:我們來得太晚,青雲沒能打聽到具體的會話細節,所以不知道這兩方有沒有達成交易。
但以目前的局勢,南陵很希望沐家軍再出一些事故,這樣才能逼得晉國把南陵邊境的大軍回調北境,他們才有可乘之機。
薑落言笑笑,天真。
獨步沒有對薑落言這句天真給予回應,因為他不知道該如何接,薑落言也不需要他接。
獨步說,除了與沐家軍的勢力接觸之外,他們還派了一批殺手在城中盤旋,青雲暗中查過,可以確定這是針對您來的。
薑落言笑了起來,南陵那邊的老頭,看來是快死了,他們幾個才那麼坐不住,那麼著急的要我的命。
人都藏在哪裡薑落言話鋒一轉,聲音裡帶著殺意。
獨步回道:城內,還有一部分藏在沐家軍營地裡,像是故意挑撥關係來的,人數未知,前些日子還被一個叫寧間的小將軍查了出來,據說本來都要被處理,可緊要關頭那小將軍被降職,倒是不知道那些奸細如今進展如何,許是還剩下幾條漏網之魚。
薑落言微怔。
寧間。
居然是他幫了自己一把。
薑落言想了想,說:你再去查一件事。
請主子吩咐。
查一下,中州是不是有人來了。
獨步表情一變,中州……
但看主子神色平靜,獨步恭敬應是,話落,人也消失在了軍營裡,獨步,絕頂的輕功與隱身術。
這是薑落言的手下之一。
薑落言望著這雪山山脈的營地,沐家軍內,到底還藏著多少魑魅魍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