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廣平氣得跺腳道:“唉,你們啊,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不過他也知道葉老大說的沒錯,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製服這頭被激怒的野豬。
但是這隻野豬體型比之前兩頭都要更大,此時正在院子裡發瘋,東跑西撞的根本無法瞄準。
葉老大想了半晌道:“村長,村裡誰家有漁網麼?能不能拿出來找幾個人扯著,把野豬網進去困住?”
王廣平聞言立刻扭頭看向一位村民。
“王金川,你平時不是總去江裡網魚麼!”
被點名的王金川無奈道:“村長,不是我不舍得把漁網拿出來,主要是我那破漁網,網幾條魚還將就,哪裡困得住野豬啊!”
葉老大聞言道:“隻需讓它不要再亂跑,給我一點時間瞄準就可以。”
“讓你拿你就拿,囉嗦什麼!”王廣平態度強硬地吩咐道,“回頭村裡賠一個新的給你。”
一聽這話,王金川才立刻跑回家取了漁網過來。
不過他之前也沒說假話,他這漁網的確不怎麼結實。
但事到如今也沒彆的辦法了。
葉老大爬到障子上,看了眼院子裡的情況。
“村長,你找個人將障子上的破洞堵上,免得野豬跑了再去禍害彆人家。
“然後找幾個人拉著漁網的四角,爬到障子上,等它再衝過來就將它兜在漁網中。
“我去隔壁家的屋頂上等到合適的時機,爭取能直接把野豬解決掉。”
“大家一定要注意安全,還有就是不要著急,等我準備好了會告訴你們。
“哦,對了,還要多弄點火把照亮一下,不然有點兒看不清楚。”
因為葉老大已經解決掉兩隻野豬了,之前還曾解決過黑熊,王廣平對他的安排可以說是言聽計從,連連點頭。
葉老大背著弓箭,拎著箭簍去了鄰居家,很快就爬上了屋頂。
此時王鐵軍家周圍已經燃起了許多火把,將院子照得清晰可見。
四個壯小夥子已經爬上障子,騎在了上麵,下麵還有人在幫忙抱著他們的腿,以免他們一會兒被野豬給拽下去遇到危險。
野豬此時還在院子裡亂跑,王鐵軍家用來存放凍貨的兩口大缸都被撞破了,存放在裡麵的各種吃食都被禍害了個遍。
王廣平正朝屋裡大喊:“鐵軍,你彆著急,家裡人也都不要出來,我們正在想法子抓野豬呢!”
許是聽到了王廣平的話,王鐵軍家屋裡原本的混亂稍稍平息,傳來了王鐵軍有些沙啞的聲音。
“村長,我們知道了,多謝大家幫忙了。”
葉老大在隔壁屋頂找好了位置,衝王廣平喊:“村長,我準備好了,最好能讓野豬正麵衝著我的方向。”
王廣平叫人撬開兩根障子,將狗從另外一端放了進去。
村裡的幾隻獵犬早就快按耐不住了,一直在外麵著急。
此時終於被放進去了,幾隻狗都嗷嗷叫著衝向了野豬。
麵對好幾隻狗,野豬也不想硬碰硬,便朝前麵跑了過去。
葉老大在屋頂上看得一清二楚,大喊:“就是現在,拉漁網!”
四個人聞言,立刻收緊了手中抓著的繩子,漁網一下子就被拉了起來,擋住了野豬的去路。
葉老大喊話的同時,自己已經拉弓搭箭,做好了隨時將箭射出去的準備。
漁網被飛快地拉緊,野豬雖然看到麵前似乎有東西擋住了自己的去路,但是漁網在它眼裡根本算不上什麼有危險的阻礙,所以絲毫不在意地衝了上去。
跨坐在障子上的四個人隻覺手中的漁網驟然收緊,幸虧王廣平有經驗,早就安排人在下麵抱住了他們的腿,不然他們肯定要跟著漁網飛出去了。
野豬一頭撞在漁網上,去勢一下子減緩了。
所有人都緊張起來,等待著葉老大趕緊將野豬射殺。
有些心急的人已經忍不住大喊:“快射箭啊!”
葉老大一直拉著滿弓,其實是十分累的。
大冷天的,汗水順著臉頰流了下來,很快就被凍成了冰珠子。
葉老大的掌心也都已經滿是汗水,但是他卻絲毫不敢動,雙眼緊盯著在漁網中掙紮的野豬。
他知道自己隻有一次機會,必須要射中要害位置才行。
就在野豬掙紮著撕破了漁網,眼看就要掙脫出去的瞬間。
葉老大終於鬆開了一直捏著箭尾的手。
刷滿了藥汁的箭直奔野豬而去,但是大家都覺得箭的方向有點偏了。
一瞬間,大家都覺得這下完蛋了,漁網也破了,野豬肯定也會更加警惕了,想要收拾它隻會更難。
但是讓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就在箭尖即將接近野豬的時候,野豬突然一個抬頭,想要徹底衝破纏在身上的漁網。
而葉老大射出的箭就那樣直直地射入了野豬的喉嚨,沒入了很深。
“射中了!”
“喉嚨,是喉嚨啊!”
“真不愧是皇上褒獎過的神箭手,簡直太厲害了!”
大家激動地喧嘩起來。
野豬被射中咽喉,卻還瘋狂地向前衝了十幾步,最後才轟然倒地。
獵狗們立刻衝上去圍住了野豬,一隻隻瘋狂的叫喚。
王廣平一直提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雖說王鐵軍家損失有些慘重,但是隻要沒有人員傷亡就已經是幸事了。
“太好了!”王廣平快步來到隔壁鄰居家,一把抓住了剛從屋頂下來的葉老大的手,“老大,今天可真是多虧你了!”
王鐵軍和家裡人聽說野豬已經被製服了,這才敢開門出來。
院子周圍的火把還沒有熄,所以他們一出來,映入眼簾的就是滿院狼藉。
鐵軍娘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拍著地麵放聲大哭起來。
葉老大來到灶間,跟葉大嫂商量道:“今天晌午族長留下來吃飯,娘又讓我去請堂姑一家,再加上薑嬤嬤也不少客人了。
“可咱家現在連張像樣的桌子都沒有,總不能還讓人圍著板車吃飯吧?”
“你帶著晴天去找左鄰右舍問問,說說好話,看能不能借兩張桌子先用一用。”葉大嫂隻能這樣給他出主意道。
“行,我過去看看。”葉老大抱著女兒出門,身後立刻跟上了五個小尾巴。
但是接連敲了兩家鄰居的門,家裡竟然都沒人應門。
葉老大正納悶兒呢,就見一位老大爺正步履匆匆地往河邊方向走。
他定睛一看,正是之前提醒自己去找村長的那位。
葉老大三步並做兩步追上去問:“大爺,今天村子裡可有什麼事兒?怎麼我家左鄰右舍都沒人在家啊?”
老大爺一聽他問,立刻痛心疾首地拍著大腿道:“哎呀,出大事了!
“村裡的打穀機讓人給用壞了!”
“哎呀,沒時間跟你說了,我得趕緊過去看看!”
葉老大一聽也顧不得借桌子了,趕緊往河邊走。
還不等他走到打穀場,就已經聽到前麵吵吵嚷嚷的聲音。
村長也急得很,為這件事已經去上頭跑了好幾次了。
但是最近眼瞅要秋收,各地事情忙得很,縣衙裡那幾個差役根本不夠用。
榕溪村地處偏僻,又沒錢打點,秋收前能不能輪到都不好說。
可是這些事兒,他自己心裡清楚,卻不方便對村裡人說。
若是有人心術不正,添油加醋地傳出去,自己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葉東魁聞言站出來道:“村長,這有什麼可想的,找老三來修啊!”
村長自然也想找葉老三,但是剛讓人修完水車又修打穀機,尤其人家老葉家今年根本用不著秋收,他也實在不好意思再去開這個口。
可他之所以把村裡人都集中到打穀場說這件事兒,其實也是存了一點這樣心思的。
但凡村裡有人說找葉老三幫忙,正好就免得他去張這個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