瑩潤的月色之下,男人傲然而立。</p>
月光投落在他的身上,給他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銀輝。</p>
男人一頭烏發似潑墨一般垂順落下。</p>
哪怕臉上戴著一張冰冷的麵具,可此刻,遠遠地看著他,卻好似神明降臨一般,滿身都透著一股說不出的清冷。</p>
雲知微遠遠地看著蕭夜景,眼底湧動著笑意與欣慰。</p>
看著跟前的男人,她卻是脫口而出。</p>
"蕭夜景,看來你恢複的速度,遠遠超過我的想象。"</p>
蕭夜景繼續挪動著雙腿,朝著前方踏去。</p>
接連數日的鍛煉下來,他已然徹底習慣了走路。</p>
長腿邁開。</p>
他的雙腿再無半點不適。</p>
他低頭看著雙腿,有那麼一瞬間的恍惚。</p>
就好似,過去的這幾年不過隻是一場夢一般。</p>
此番聽著"蕭夜景"這三個字,他卻是猛然一頓……</p>
這麼多年來,還從未有人敢當著他的麵直呼他的大名!</p>
那個女人是第一個……</p>
那麼……雲知微就是第二個……</p>
蕭夜景豁然轉眸。</p>
原本臉上還透著幾分欣喜,此番卻是轉過了眼來,那雙眸子直直地落在雲知微的身上。</p>
麵具之外的冷眸之中,夾雜著一股說不出的霧氣與探究。</p>
他的眉頭緊鎖,緊緊地看著跟前的女子。</p>
雲知微一身素色的衣衫,素淨的小臉在這清冷的月光下也顯得格外地生動。</p>
此刻的她,正滿是激動地看著蕭夜景。</p>
前世今生,身為一個醫者。</p>
她永遠都以能夠治好自己的病人為榮。</p>
她還在激動地望著前方,不期然對上了蕭夜景那冰冷探究的視線。</p>
男人的目光實在是冷冽。</p>
這一刻,整個人的眼神落來,仿佛能在瞬間看透她的神魂。</p>
直讓雲知微有一種無處遁形的感覺。</p>
"怎……怎麼了"雲知微竟下意識地有些發怵,低聲問。</p>
蕭夜景早已邁開了一雙長腿,緩緩地朝著雲知微踏來。</p>
直等落在雲知微跟前,他低下頭去。</p>
"方才,你喊我什麼"</p>
雲知微:"……"</p>
她的眉頭淡蹙,豁然想起了自己方才的那個稱呼。</p>
不由得心頭微微一震。</p>
"這不是嘴瓢了嘛爺,我實在是太開心了,所以直呼你的大名了……"</p>
"抱歉啊,還希望您恕罪。"</p>
雲知微低聲道。</p>
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p>
似乎,自己隨時都能被蕭夜景看穿。</p>
再想到蕭八說過,在她還是輕風姥姥的時候,她跟蕭夜景之間就已經有不共戴天之仇。</p>
雲知微忍不住微打了個寒顫……</p>
蕭夜景眯著眼。</p>
他的眼底好似始終氤氳著一層化解不開的霧氣。</p>
霧氣掩藏住了他的真切的眸光,讓人根本看不透他真正的神色。</p>
他低著頭,打量著雲知微。</p>
許久,卻是問起——</p>
"微微,本王從來沒有問過你,三年之前,你都在何處,過的什麼生活……"</p>
世人都知,雲知微是三年之前突然回到雲家的。</p>
都言在那之前,雲知微是養在鄉下 ,目不識丁,是個鄉野村姑。</p>
可這些天下來,蕭夜景看得真切。</p>
雲知微根本不是傳言那般!</p>
男人的視線實在是太熾熱了。</p>
他一邊說著,更是一邊繼續往前。</p>
滿身的氣焰壓迫過來,幾乎讓雲知微有那麼一瞬間無法喘息。</p>
從前蕭夜景還隻坐在輪椅上的時候,雲知微就知道,這個男人很不好惹。</p>
現如今雙腿恢複,蕭夜景滿身的氣焰更甚,直逼迫得雲知微下意識地往後退去……</p>
"三年之前"雲知微瞳色微不可見地一動。</p>
"不錯……"蕭夜景低頭,認真詢問。</p>
他太疑惑雲知微的經曆與身份了。</p>
隻是,這些天來,他又太過於相信雲知微,所以再沒有去探查。</p>
可現在清醒過來,蕭夜景驟然察覺到很多不對的地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