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可欣見安如許與江離聲打眉眼官司,心裏一氣,又將江離聲暗暗記了一筆。
賀貞棠站在講台上看著安如許冷嗤,“學的什麽狗屁東西,丟人現眼。”
他說完,冷硬道:“今兒不學戒律規訓,所有人,都學我剛剛那一招,明兒堂外試考,誰接不住,就如今兒安如許的下場。”
所有人都驚了。
安如許更是直抽氣,心想著他錯了,這戒律堂,就是地獄,他還以為每一日都像第一日那般輕鬆呢,狗屁,根本不是。怪不得人人不敢犯戒,賀先生簡直是魔鬼。
他想把吃進去的妴胡吐出來,不想待在戒律堂了,還來得及嗎?
顯然,來不及了。
安如許隻能一邊調動內息,安撫震蕩撕裂的靈府,一邊咬牙盯著賀貞棠。
隻見,賀貞棠拿出一麵鏡子,裏麵沒有人,隻有一把劍,上下翻飛,閃閃寒光,一劍出,可平山海,一劍出,可遮蔽日月。這樣的劍,讓鏡子裏本是豔陽高照的天氣,不過須臾,便漫天大雪,劍影越來越快,開始時,還能看到劍,後來,隻漫天冰雪與風聲,幾乎看不到劍的蹤影,但卻能看到,大片的雪花被劍斬成碎泥,飄飄蕩蕩落下。
這樣的劍!
這樣的劍!
安如許呼吸都快停了。
有新弟子受不住靈府波動,暈倒在了堂上。
趙可欣與祝文茵的臉也漸漸白了,似在咬牙支撐。
隻有江離聲,從高台上賀貞棠的視線裏瞧著她,有些呆,有些木,若不是她不錯眼珠地盯著留影境,他幾乎懷疑,她魂兒都不知道跑哪裏去周遊了。
安如許忽然又吐了一口血,整個人向地上倒去。
趙可欣與祝文茵此時卻已顧不得他,也被這留影境裏的劍影響,沒有起身衝過去。
江離聲猛地伸手,眼睛沒離開留影境,人卻已經將安如許一把拽住,一手托著他,一手從懷中掏出那瓶金忘愁給的天香丹賠禮,也不心疼地倒了兩顆,塞進他嘴裏。
安如許囫圇吞下,這一回,是連個謝字也說不出來了,畢竟張嘴就想吐血。
留影境裏,最後一招,雪停,風靜,一把劍,安靜矗立。
賀貞棠收了留影境,掃了一眼堂上所有人,大部分已暈倒,一小部分已吐血,包括早先還咬牙支撐的趙可欣和祝文茵。唯獨一人,倒是顯眼,江離聲眼神跟著他收回留影境,似乎沒受什麽影響。
賀貞棠問江離聲,“你覺得如何?”
江離聲眨眨眼睛,站起身,乖巧回答,“先生,這把劍真漂亮。”
賀貞棠:“……”
他幾乎氣笑了,“你隻看到這把劍漂亮?”
江離聲呐呐,“雪也很漂亮。”
賀貞棠吸氣,“還有呢?”
“還有……”江離聲細想,撓頭,“這麽漂亮的劍,怎麽不係一個漂亮的劍穗呢。”
賀貞棠差點兒出劍削她,咬牙,“江離聲,我問你,這一招劍法如何?”
江離聲縮了縮脖子,十分識趣地說:“劍術精妙,靈法高絕,不知這是何人揮劍,竟能引得天地變化,改天換日。”
賀貞棠氣不順,“與你年歲一樣大的人。”
江離聲一頓。
賀貞棠沒好氣道:“你與衛輕藍同歲,同是宗主親傳,瞧瞧他,再看看你,你自己說,你像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