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翕動著嘴唇,追逐著逃命的人群,滾動的喉嚨間發出嘶吼“跑快點,跑快點,躲起來,躲起來”。
看著被抓住的姑娘,她衝上去狠狠的咬住日軍的胳膊,企圖讓對方鬆手。
揪心的現場讓她來回轉圈呐喊,吐出的字眼微弱而混亂。
無力的癱坐在地上,紅腫不堪的眼神變得絕望又無助,臉頰上還有自己失聲痛哭捂住口鼻的指印,淤青紅腫。
疲憊的臉上透著死灰色,身體蜷縮成一團,喉間一股腥甜,嘴裏溢出血沫,染紅了胸前的衣裳。
呆愣愣的看著臨盆的婦女慘遭羞辱,然後剖孕婦的肚子,將裏麵未出生的嬰兒用刺刀挑出,扔在一邊的屍堆裏。
掃蕩過後,他們將所有群眾集合在一起,架起機槍,猛烈的槍聲像流星一樣墜落在人群裏,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30萬是什麽概念呢,林初雪絕望的看著眼前的空城,憑借她過人的智力。
30萬人,手拉著手,隊伍能從南京排到杭州。
30萬人,他們流出的血液是1200噸。
30萬人,他們的屍體可以裝滿2500節火車車皮。
她想起前世裏,遺忘這場慘案的華國後代。
這段被日本否認的罪行,施暴者為了掩蓋自己的醜陋與罪惡,那麽身為被施暴者的後代呢。
怎麽可以忘記!
怎麽能忘記!
罪惡發生在遙遠的年代,就能被遺忘嗎?
忘記,難道不是對無數悲慘而亡的先輩的第二次屠殺嗎?這次,來自自己的同胞!
一陣迷霧,眼前的場景漸漸消散。
林初雪無力的靠在牆角,好像眼前還是鮮紅的一片,耳邊還是不絕如縷的悲鳴聲,鼻腔還彌漫著濃鬱的鐵鏽氣息。
令人窒息。
慢慢挪動身體,蹣跚著走出四層,提著長劍進入了競技場。
機械的,麻木的揮舞著手裏的武器,以此來消耗著心中的殺意和壓抑。
不知過了多久,手裏的武器被血染成赤紅的,溫熱的液體順著臉頰緩緩流下,大腦一片空白,耳邊”嗡“的響了很久,視線天旋地轉,漸漸失去了意識。
“初雪,初雪,你醒醒”,係統趴在林初雪耳邊焦急的呼喚。
濃密鴉黑的睫毛顫動,垂在兩邊的指尖微微蜷起,猛地睜眼,然後提起手裏的長劍,嚇了係統一大跳。
“初,初雪,你還好吧”?
林初雪這才回過神來,放鬆了崩起的身體,手裏的長劍“咣啷”一聲掉在了地上。
“啊,抱歉啊,以為還在戰場呢”,強硬的擠出一絲微笑,以免嚇到下係統了。
係統半信半疑的點頭,將一顆寧神丸掏出喂在了林初雪嘴裏,然後飛落在肩膀上。
剛才就被打發去找了一堆競賽資料的係統若有所思的看著麵色蒼白的林初雪,這是怎麽了呢,她都好久沒見到這麽脆弱的初雪了。
小小的腦袋也想不太明白,就這麽安安靜靜的陪著對方。
安靜的室內少女皺著眉頭陷落在柔軟的床鋪裏,外麵“轟隆\\\"一聲,雷電滾滾而來。
閃電隔開夜幕,溫馨的臥室被照的忽明忽暗。
雨,如箭矢般直墜而下,在這沉悶的黑夜,敲響了黎明的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