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會!”接生婆道,“你們家兒媳婦是雙胎,這雙胎本身就很難懷足月份。
如今她肚子裡的娃娃剛剛好七個月多一些,若是隻有一個,那也還有養活的。可是現在是兩個,這兩個可不好養啊!”
“且這也不是最重要的一點,最重要的是現在她壓根就生不出來!我們都已經動了一剪子了,可孩子還是出不來!哎喲我不跟你說了,裡頭還需要人手呢!”
說罷接生婆就將手裡的水盆遞給了柳青雨,“再來一盆熱水,快!”
柳青雨聞言二話不說就去了廚房盛熱水,鄧氏卻還癱坐在地上。
她用帕子捂著臉嗚嗚的哭,“老天爺啊,你怎麼就這麼對我們柳家呢!?我們辛辛苦苦的一輩子,你是真的連個根兒都不留給我們麼?”
大寶那小子現在一心一意的都是向著外人,老大表麵是聽自己兩口子的,可其實這兔崽子早就已經什麼都無所謂了。
大的靠不住,小的更是連靠都沒得靠!
大寶現在就已經恨自己恨得不行,將來等自己兩個再老一些,他怕是都不會理睬自己……
想到這裡,鄧氏就真的是越哭越大聲。
原先柳老頭兒還會嗬斥她,但是現在柳老頭兒自己心裡也是如同一團亂麻。
她想到了的事情他也想到了,若傻姑肚子裡的兩個孩子真的生不出來,那他柳家這一回就真的是要斷根了!
他扶著牆壁,顫顫巍巍的蹲在了地上。
大夫趕過來的時候,就看到他們老兩口這般,“你們這是咋了?人呢,人是個什麼情況了?”
“大夫!”
見大夫來了,柳老頭也就跟看到了希望似的。
他扶著牆站了起來,然後快步走到了大夫跟前,拉著人家的衣裳道:“大夫你一定要救救孩子!那可是我們柳家的根啊,若他們沒了,我們就真的是沒法兒活了!”
他這話一出,大夫就算是沒看到產房裡頭是個什麼情況,也知道眼下裡頭是很不容樂觀了。
他皺了皺眉,問他們兩口子,“你們這意思,是要保小的!?”
“對對對!就是保小!”鄧氏抹了一把鼻涕,著急的道,“若大的保不住了,大夫您一定要將小的給我們保住!
哪怕是隻能保住一個,那也好啊……”
“哎……”大夫聞言長歎一口氣,“我會儘力。若真的隻能保一方,那就按照你們的意思來吧。”
“大夫您來了就趕緊進來啊!”產婆的聲音在裡頭響了起來,“這人快不行了,您咋還有心情在外頭聊天!”
當下,大夫也就不敢耽擱,直接進了產房。
半個時辰過去,原先還會發出痛苦叫聲的傻姑現在是一點兒動靜的都沒有。
鄧氏將耳朵貼在產房的門上,想要聽一聽裡頭到底是個什麼動靜。
但她聽了好一會兒,啥都沒聽見。
見裡頭也沒有人說話,更彆說是有娃娃的哭聲,她也就絕望的坐在了地上,“完了,咱們家這一回是真的完了……”
“都是那兩個賠錢貨!都是她們克的!我今兒非要弄死她們不可!”
柳青雨見自己老娘這般不講道理,還說要弄死兩個丫頭,他埋藏在心裡的那些氣憤、不甘,也就在這一刻通通湧上了心頭。
他冷眼看著坐在地上撒潑的人,語氣就跟淬了冰似的,“您說要弄死她們!?行,那你先弄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