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橫飛和梅香從包廂裡出來,下到樓底的時候,何舒慧和沈蓮蓮已經不在酒店大堂了。
兩人出了酒樓坐上車,霍橫飛便徑直驅動汽車去了郭耀家。
到達郭耀家外麵的時候,梅香心中還是有幾分奇怪的,她想著能請得起幫傭的家庭,條件總歸是不會太差的。
想不到主家就住在這樣一個破舊殘缺的院子裡。
她跟在霍橫飛身後進入院子,好奇的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郭耀正在廚房給他娘熬藥,藥味兒從屋子裡飄出來,整個院子裡都彌散著中藥的味道。
聽得院子裡有響動,郭耀隨意的在一塊破舊的抹布上擦了擦手,就起身出了廚房。
到了院子裡,他見是霍橫飛去而複返,張嘴對霍橫飛笑了笑:“飛哥,你來了
說著話,郭耀又看了一眼霍橫飛帶過來的女子。
他知道這女子大概就是霍橫飛所推薦的那人了。
因為霍橫飛事先跟郭耀提過梅香的情況,所以郭耀看到梅香臉上恐怖的燙傷時,並沒有過多的驚訝。
他僅僅掃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生怕再多看一下,讓毀了容的女子難堪。
可以想象,好好的女子,臉部遭此重創,內心肯定是悲痛敏感的,不願被人打量的。
郭耀不但沒有因為梅香臉上的傷嫌棄她,反而對梅香心生憐憫。
一個花季的少女,突然被毀容成這樣,太惹人憐惜了。
思及此,郭耀在跟霍橫飛說話的時候,語氣都軟了三分:“飛哥,這位就是你說的梅香妹子吧?”
見郭耀主動問起,霍橫飛點了點頭:“是她,你這邊的情況,我也跟她說清楚了,想著時間還早,我就帶她過來見見你。
正好你們碰個頭,有什麼話可以趁著現在聊一聊
郭耀從屋子裡搬出兩條破舊的板凳,放到院子裡,用衣擦了擦便讓梅香跟霍連城坐:
“飛哥,你先跟大妹子坐著,稍微等我一會兒,我這藥馬上就燒好了,等我把我娘的藥喂給她喝了,再出來跟你們詳聊
“沒事,你先忙霍橫飛對郭耀擺了擺手,他轉過身叫梅香:“坐下歇會吧!”
梅香聽得霍橫飛喊她,才坐到了霍橫飛身側。
跟霍橫飛打了招呼之後,郭耀就轉頭又進了廚房。
爐子上的藥壺已經滾燙了。
他立馬取了一隻破了個缺口的土碗,端起被煙熏的漆黑的藥壺,將裡麵的藥灌到了碗中。
將藥壺放下之後,他拿抹布包起藥碗,拿了個勺子走出了廚房。
出門之後,又進了隔壁的房間。
跟霍橫飛坐在一塊的梅香看到了郭耀手中熱滾滾的藥,微微皺了皺眉。
郭耀的娘半躺在床上,她意識是清楚的,就是身體不能動彈,左側身體失去了知覺,口鼻都有些歪,說不出話來。
看到郭耀進屋,郭耀他娘努力睜大了耷拉著的眼皮,滿眼歉疚的看了郭耀一眼。
她就躺在這屋子裡,郭耀在外麵跟外人的談話,自然她都能聽見。
想到郭耀自年少就出去闖蕩,吃了那麼多的苦,好不容易有點出息了,又要受到她這個病秧子娘的拖累,郭耀他娘內心很不好受。
雖然她嘴上不能說話,但是看到郭耀端著的藥,她努力的左右搖晃著並不怎麼靈活的頭。
郭耀與郭母相依為命這麼些年了,又怎麼會不知道他娘的脾性,他看郭母一副拒絕吃藥的樣子,重重的歎了口氣。
“娘,你不要心理有負擔,有病咱就治病,你才四十多歲,又不老,身體會好起來的。
咱家窮,親戚都不跟咱來往,對於我來說,你就這世上我唯一的親人了。
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那兒子不就一個人孤零零的了,你能忍得下心?好好喝藥。
你不是也聽見了嗎,我馬上就會有份好工作了,咱家的日子肯定會越來越好的
郭母聽得郭耀的話,滿是淚光的眼中怔忪了片刻,終還是看著郭耀手中的藥,微微點了點頭。
看到郭母願意吃藥了,郭耀才端起藥碗,他用勺子舀了一勺子藥,吹了幾下之後,喂到了郭母口中。
“這種鐵質的勺子,從剛剛燒開的中藥湯汁取出來,是會發燙的,喂藥的話會覺得燙嘴,不舒服的
就在郭耀喂郭母第二口藥的時候,門口響起了一道清脆的女聲。
郭母聽到過霍橫飛與郭耀談論推薦幫傭的事情,她知道門口的女子,就是霍橫飛推薦的那個來照顧她的女子,所以下意識的轉動眼珠看了梅香一眼。
隻是看了一眼之後,郭母就立馬平靜的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望向了彆處。
她與郭耀想的一樣,怕過久的打量,會讓梅香感到窘迫。
有些人的修養,是與生俱來的,哪怕是貧窮,也掩蓋不住這些人骨子裡的教養。
梅香看郭耀和郭母看她的時候,都隻是平淡掃過,都沒有盯著她臉上的疤看,心裡頓時輕鬆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