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旁的老頭雙目圓睜:“仲老頭兒,你什麼意思,你說我禾兒腦子壞了?”
仲老頭連忙擺手道:“不不,不至於。你看她眼神清明,腦子沒壞。可能隻是暫時失憶了。沈老頭,你彆著急,你且讓我先問問她。”
仲素轉頭笑著問道:“丫頭,你叫什麼。”
沈鯨禾沉思半晌,道,“沈鯨禾。”
倆老頭欣喜地點點頭。
仲素又指著一旁的沈崇道:“這是誰?”
沈鯨禾看看倆人,不確定地回答道:“沈老頭?”
氣氛一度又變得尷尬起來。
半晌白崇歎息道:“唉,罷了,人沒事兒就行。”
隨後他又一臉慈愛地對沈鯨禾道:“禾兒,我是你祖父,現在記不起來也沒關係。你好好休息,先養好身L。你仲爺爺會有辦法的。”說罷沈崇示意丫頭仆婦留下照顧,倆老頭嘀嘀咕咕離開了房間。
沈鯨禾看著眼前站了一排的仆婦丫頭,對離她最近的丫頭小聲道:“你讓他們都出去吧。”
丫頭應聲,對人群裡最年長的仆婦道:“褚大娘,眼看這快晌午了,姑娘想必也該餓了,您快去準備午膳吧。”
褚大娘笑著道:“哎,好。今兒姑娘醒了,就讓姑娘最愛吃的梅花湯餅,和銀耳蓮子羹吧。不知姑娘可還有彆的什麼想吃的。”
小丫頭看了沈鯨禾一眼,見她沒說話,道:“哎,褚大娘您看著辦吧。隻是姑娘剛醒,記得飯要清淡些。”
“哎,記得記得。”說罷褚大娘便招呼著一眾仆婦出去了。
待眾人離開,沈鯨禾方才坐起身來。身邊的丫頭趕忙上前將她扶起,沈鯨禾下意識對她說道:“哎哎,不用不用,我自已來。”
丫頭笑道:“姑娘您大病初愈,許是忘記了。奴婢叫歲歲,自小跟在您身邊。照顧您是奴婢分內的事。”
沈鯨禾乾笑著點點頭,又對歲歲道:“歲歲,我想洗漱。”
“是,奴婢這就去打水來。”
丫頭撿起地上掉落的銅盆:“奴婢過會兒讓杏兒來打掃。”
沈鯨禾點頭,看著歲歲將房門關上,才終於長舒一口氣。
她打量著眼前的房間。房間很寬敞,裡外三間,家具古樸精致,看得出布置的十分精心。
剛才的老人說是她的祖父,那她的父母呢?
如今她來了這裡,那原來的沈鯨禾呢?
理不清的頭緒在腦海裡糾纏,纏得她腦仁疼,沈鯨禾索性也不去想了。秉承著車到山前必有路的思想,她便安心的在這裡住了下來。
日子簡單,舒心。沈鯨禾讓著死前讓夢都想過的躺屍生活,就這樣過了半月有餘。
期間除了仲素時不時來給沈鯨禾把脈,然後用銀針把她紮成刺蝟,以及她祖父時不時地送來各種補品之外,倒也沒有什麼人來打擾,她也落得清淨自在。
歲歲也跟她講了許多沈家的事情,讓她對自已目前的處境也有了大致的了解。
依據歲歲所言,沈家原是江南的富戶,多年前因為得罪了權貴,才舉家搬遷到江陵府來。她的父母也因為意外,死於舉家搬遷的路上。沈家在江陵府買下的一片山林,從此一家隱居於深山,鮮有外出。
沈鯨禾居住的院落在一處小溪旁,茂盛的樹木遮蔽了大半的日光。
此時處暑剛過,山裡暑氣氣漸消,院牆外爬記了青苔。
沈鯨禾斜倚在院門外的歪脖樹上納涼。粗壯的樹枝斜逸出水麵,坐在上邊,剛好腳趾能夠到水麵。
山澗的溪流蜿蜒而下,帶走了鳴蟬的躁動,斑駁的日光打在沈鯨禾鯨仰起的臉上。
她眯眼轉頭,卻在院門外看到了兩個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