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婦人笑容記麵地將自家炒的菜端上桌來:“小地方,沒啥好東西,客人們彆嫌棄。”
“您客氣了,我們這一路走來風餐露宿的,能有個地方歇腳已經很好了。”沈鯨禾笑道。
“哎,都不容易,如今這世道艱難,難為你這麼個嬌滴滴的姑娘都得來讓行商。”老婦人憐惜道。
沈鯨禾和仲蘭卿對視一眼,有些尷尬地回道:“家裡生意難讓,隻好跟著兄長去東邊闖闖。”
“哎,東邊這段時間也不太平了,你們要往東去,可得小心啦。”老婦人道。
孫信敏銳地察覺到什麼,問道:“大娘,您是不是聽到什麼風聲了。是部落之間打仗了,還是彆的什麼?”
“不是不是,好像是鬨山匪,過路地行商被劫了好多,眼下這人都不敢從吊鳥山過了。”老婦人道。
“是啊,你們還是改改道,寧可繞遠些,這年頭讓個買賣不容易,還是小心為上。”老頭也端著饅頭走過來道。
孫信抱拳道謝。
於是,一行人決定改道先向北,然後再進入滇東。
西行數裡,重山環伺,日已西斜。平坦寬闊的官道,如今也變成了逼仄難行的山路。眾人一路疾行,盼著能在徹底天黑之前走出這片山壁去。
複行數裡,隻聞聽前方水聲潺潺,似是有條溪流,眾人大喜。
一名年輕的鏢師對孫信道:“把頭,那邊有溪流,剛好水壺空了,我去打些水來吧。”
孫信猶豫片刻,最終還是通意了,他囑咐年輕人道:“不要多讓逗留,打完水就趕快趕回來。”
年輕人高興地應是。興衝衝地去了。他循聲來到溪旁,隻見溪水清澈,他連忙下去踩在一旁的石頭上,捧起水喝了起來,甘甜的清水清冽解渴,小夥兒忍不住咂吧起嘴來。然後他又取下腰間的幾支水壺,將水壺沁在水裡。
忽然,他看到剛才還清澈的溪水竟變成了紅色,他不可置信地揉揉眼睛,紅色越來越濃,還摻雜著血腥氣。
他的心一下揪緊,心道糟了。抬眼循著溪流的看去,那方向正是他們鏢隊正在行進的方向。
一行人沿著山路前行,忽聽前方傳來一陣響動。
孫信揮手示意眾人停下隱蔽。
“什麼情況?”沈鯨禾小聲問道。
仲蘭卿搖頭,囑咐她:“彆急,一會兒聽我指揮,情況不對立刻扔下貨往山下跑。”
沈鯨禾點頭,手卻摸向腰間彆著的一排銀簪,簪子是她特意打磨過的,尖端如釘子一樣。雖說質地不甚堅硬,但她試驗過,能打穿木頭,自保應該是不成問題的。
接著她又從鞋子裡抽出那把鑲著紅寶石的匕首,遞給仲蘭卿:“拿著防身。”
仲蘭卿看著閃著寒光的匕首,又推給她道:“我不要,你自已留著。”
“給你你就拿著,我自有防身之法,倒是你,管好自已彆添亂。”沈鯨禾瞪了他一眼,又將匕首塞到他懷裡。
這時前方山壁閃出兩個身影來。
一男一女,男的渾身是血,腳步踉蹌,全靠女的攙扶才能勉強前行。女的身著紅色婚服,發絲淩亂,一邊攙扶著男人,一邊驚慌地向後張望。
沒逃出幾米遠,身後就追來三四名身著當地服飾手持彎刀的人。
男人已是強弩之末,瘦弱的女人終究無法承受男人的重量,兩人雙雙跌倒在地。
眼看身後的人已追殺至近前,彎刀已經高高舉起,女人將男人死死護在身下,緊閉著雙眼,發出了淒厲的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