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菁似有所悟，接下來的一段路她半句話也沒說。</P>

清冷的月華灑滿石子小路，草木的清香呼吸可聞，林中蟲鳴聲不息，更顯出夜的靜謐，茵茵跟著她慢慢地踱，發覺夜間園中的景色比白日更彆有一番意趣。</P>

走了老長一段路，茵茵提燈籠的那隻手漸漸酸澀，想叫蘭香過來，這時前頭假山中突然傳來一聲：“有話就說，你彆拉拉扯扯的。”</P>

玉菁也聽見了，腳下一頓，“什麼聲音？”</P>

茵茵做了個噓聲的手勢，指了指假山，示意走過去聽。</P>

玉菁卻拉住茵茵的胳膊，“這樣不好罷？”</P>

“那姐姐就站在這兒，我過去聽？”</P>

話音才落，那頭又傳來一個男聲：“方才唐突了妹妹，妹妹彆生我的氣。”</P>

這下兩人都愣住了，互相對視一眼，“是懷章哥哥！”茵茵邊說邊放下了燈籠，用眼神詢問玉菁是否過去，玉菁略略躊躇，到底隨茵茵一同去了。</P>

她們走到假山旁，隻有清冷的月光灑在山石上，洞內一點兒火光也無，卻斷斷續續有人聲傳出來。</P>

“前兒老太太著我去說話，意思是已同我祖母商定，隻要我和九思願意，便作定我們的婚事。”</P>

聽出是尹素梅的聲音，兩人俱是一驚。</P>

接著又聽懷章道：“那你是什麼意思？”</P>

“我什麼意思？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能有什麼意思呢？倒是你，你又是什麼意思，你前些日子同我說的那些話，難道都作不得真，是你們爵府子弟調戲良家女子的慣用說辭？”</P>

“梅兒，在你心裡我就是這樣的人麼？”</P>

“自然不是，可你總這樣不聲不響的，叫我怎麼樣呢？你若真對我有心，就該去向老太太提，你不提，總不能叫我一個女兒家去提罷？你不知道，前兒有個你母親房裡的媽媽，故意跑到我這兒來說些有的沒的，那意思好像是我帶壞了你似的，若你和你母親都這樣想，那我也不同你家結親了，九思哥哥是好的，我隻能對不起他，自回去了。”</P>

“好，我明兒就去同我娘說，她要不樂意，我就去求老太太，老太太什麼都依著我，一準兒答應。”</P>

接著便是女子細碎的啜泣聲，和男子的柔聲安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