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麽？這件事有貴妃的參與？”

蕭祁焱忍不住坐直了身子，臉上的表情逐漸變得僵硬，最終緩緩地靠在龍椅上，神情變得灰暗。

“這件事情先不要告訴王爺，朕......朕要好好想想。”

“是”

來喜抬頭看了看皇帝臉色又連忙低頭，心裏也有些擔憂，蔣貴妃是皇上出巡的時候一見鍾情的女子，從進宮裏以後就榮寵不斷。

更是在皇後薨逝以後，將掌管後宮的金印交給她，若不是她的身份實在太過低微，皇後的位置隻怕也是她的。

蔣貴妃如此行事是將刀子插在皇上的心裏啊，這麽多年雖然她一直無子，但是該有的尊貴卻沒有半點變化，若不是上次蔣保的事情讓皇上知曉，皇上又怎麽會冷落她？

長久的靜默以後，蕭祁焱的臉才恢複麵無表情的模樣，“將參與這件事的人全部抓去宗人府，貴妃......貴妃那裏，朕親自去。”

長樂宮。

‘吱呀’一聲房門被推開，蔣貴妃抬起頭看著走進來的人，嘴角掛上一抹笑，一如他們初見時那般模樣。

“皇上你來了，臣妾還以為你再也不想見到我了。”

“朕......朕想問問你，為什麽？”蕭祁焱終究還是忍不住，臉上露出幾分傷懷。

“為什麽？”

“嗬嗬嗬，皇上竟然問臣妾為什麽？”蔣貴妃抬起手擦去眼角沁下的淚珠，嘴角露出的帶著幾分恨意，“那可是臣妾的親弟弟，縱然他千般不是，但也是臣妾看著他一點點長大的。”

“他才隻有二十一歲，還那麽年輕，還有很多的事情沒有做，若不是因為林靜莞那個賤人，蕭祁羽怎麽會揪著我弟弟不放，他又怎麽會死？”

“皇上，臣妾知道阿保有錯，可是為什麽不能給他一條生路，哪怕讓他一輩子不回京城，哪怕讓他一無所有，隻要讓他活著啊......”

蔣貴妃朝著蕭祁焱歇斯底裏地喊著，往日裏總是溫柔小意的臉上現在卻變得青筋暴起，像是母獸在嘶吼。

她抬手一把抹去臉上的淚水，“臣妾連他的最後一麵都沒有見到，你讓臣妾怎麽能不恨！”

“蔣保才二十一，那那些被他下令殺死的人呢？有多少是才剛剛十八歲，他們的人生就該到此為止嗎？”蕭祁焱沉著臉，不明白她竟然如此黑白不分。

“京城裏他仗著是皇親國戚做了多少令人膽寒的事情，這些你都替他擺平了，若不是你一味的縱容，他怎麽會變成這樣？”

“蔣保是朕下令處死的，你下一個要動手的是不是就該是朕了？”

蕭祁焱怒不可遏地低吼。

蔣貴妃的臉色變得慘白，她張口想要說些什麽，最終又無力的閉上，無數情緒從心頭湧起，迷茫，恍然大悟，怨恨，絕望......

她背過身子，將身子隱入黑暗裏，嗤笑了一聲，“皇上，做這件事臣妾並不後悔，若是皇上不處死我，隻要臣妾活著一日，就會想要殺了他們為阿保報仇。”

聽到背後遠去的腳步聲，嘴唇被她咬的鮮血淋漓，眼裏閃過痛苦的神情。

“皇上，對不起，我......沒辦法回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