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俞全程保持震驚臉，再生不出第二種情緒了，看得魔稚挑挑眉。

雲離並沒有避諱地拍拍蘇俞的手，蘇俞反應過來，不好意思地揉了把臉，咀嚼消化雲離剛剛說出的話，以及魔稚那隱晦的提示，得出一個不可思議的結論。

“所以，這是上界放手進行的？莫非上界有什麽賭約不成，看萬年後魔界與修真界誰更勝一籌？”

“他們就這麽拿億萬生靈來作賭注？”

魔稚輕笑一聲：“億萬生靈算得了什麽？未踏入他們那個境界，所有生靈皆螻蟻，包括他和我。”

這個“他”指的是雲離。

蘇俞表示無法接受，不敢想像修真界與魔界戰爭全麵爆發的場景：“難道就沒有辦法阻止嗎？任由事態發展下去？”

魔稚笑道：“你們不是正在做麽，或許真能阻止魔族入侵你們修真界，那將是偌大功德一件，上界再想直接推動戰事發生，也無法直接插手其中。”

蘇俞的心情一言難儘，還是無法接受上界將下界眾生視為棋子，肆意擺弄。

“還是有不一樣的吧，萬年前的萬仙殿，誌不就在守護仙界，對抗魔界麽。”

“萬仙殿啊，”魔稚露出懷念的神色，“是啊，萬仙殿一直擔負著護守仙界之責，然而這樣的萬仙殿已毀於萬年前的仙魔之戰中，這麽說，萬仙殿於萬年前被人一劍劈到修真界去了？看來萬仙殿倒是一直沒有毀諾。”

是啊，萬年過去了，流落到修真界的萬仙殿，依舊在幫助修真界眾生，無論是裏麵的資源，還是關於魔界的種種資料，對修真界幫助都極大。

想到這個，蘇俞的心情才稍微好轉一些，上界之人也並非都一丘之貉。

可接下來的對話又讓蘇俞的心情變糟糕起來，就聽雲離問魔稚：“倘若我在魔界做什麽，你會出手阻止嗎？”

魔稚沒有猶豫地說：“自然會，你有你的責任，而我也屬於魔界，你在修真界殺再多的魔族也與我無關，可你來到我魔界，我卻不能視若無睹，想要在這裏大開殺戒，也要看我魔稚同不同意，除非我身死。”

“或許我無法真正殺死你，可拖住你的腳步應當沒問題。”

雲離倒不意外魔稚的回答，否則也不會提出這樣的問題，點了下頭表示自己知道了：“當魔族攻擊我時，我出手反擊總可以的吧。”

“那是他們自己蠢而不知，死在你手上也是活該。”魔稚這一刻又顯得冷血無情得很。

雲離滿意道：“很好。”

魔稚又問：“你剛才打算帶小家夥去哪裏？”

雲離沒有隱瞞，在魔界做事不可能瞞得住魔稚：“打算去艮殘魔族走一趟。”

魔稚一聽是艮殘魔族，還有什麽不知道的，畢竟他已經知道蘇俞是修真界鼎鼎大名的陣法師了：“你啊，將我們魔界當成什麽地方了，任你來去自如？你也別去騷擾艮殘一族了，我這裏有幾塊玉簡，相信足夠供蘇小友來研究了。”

魔稚好人做到底，揮手拋出幾個古玉簡送到蘇俞麵前，蘇俞看了眼雲離，見雲離輕點了下頭，收下了：“多謝魔前輩相贈，我定會好好研究。”

魔稚擺擺手，這完全是看在雲離的份上，畢竟萬年過去，兩界之中能讓他說會兒話的，現在也就剩雲離一個了。

話說完，雲離便帶著蘇俞告辭，魔稚也沒有挽留，這家夥萬年過去，其實性子也沒改變多少，依舊將修真界當成他的責任，送走雲離的時候最後說道：“有空再來坐坐，我給你們泡茶。”

雲離也笑了下：“好，有空定會再來喝茶，你親手泡的茶，有幾人能喝上。多謝了。”

臨別時道了聲謝，不是謝古玉簡和靈茶，而是謝魔稚的提醒，證實了他心中的猜疑。

目送雲離和蘇俞遁入空間裂縫中消失，魔稚眼中露出若有所思之色：“那小家夥到底什麽來頭？雲離這家夥一直用自己的氣息替他作遮掩，難道就是怕我魔稚看出什麽嗎？”

離開的蘇俞也在問雲離：“這位魔稚前輩到底是什麽來歷？他並非魔界五大魔族中人嗎？”

雲離道：“並非屬於五大魔族，魔稚甚至不屬於魔族，而是一條魔龍。”

蘇俞驚訝，竟是魔龍，他先前絲毫沒察覺到龍族的氣息，不過魔稚修為高深，他感覺不到也不奇怪。

雲離又說：“魔界天路未斷，上魔界與下魔界是連通的，可以傳遞信息，所以魔稚能夠知道上界的情況，也知道如今這紛亂背後的原因，不過因為魔稚是魔龍，要他對魔界魔族有多深的感情並沒有，他所維護的不過是魔界的存在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