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一諾千金(1 / 1)







浦江邊,有處很是荒涼的灘塗,因為此地時常被淹,罕有人至。今日風平浪靜,湖麵上波光粼粼,遠處一艘小船緩緩飄蕩。岸邊生長著一大片綠意盎然的蘆葦蕩,風吹過,有如綠浪。蘆葦蕩中有個破敗陳舊的渡口,在夕陽下,仿佛訴說著時間的變遷。一個身姿挺拔的背影於渡口處,臨江吹笛,堪如古畫。因為不需要錄音,幾人便來到了江邊,這和歌曲的意境太搭了。笛聲婉轉綿長如清風明月,輕撫人心。聽眾被深深打動,沉浸到那個悠閒自在,無拘無束的江湖之中。曲了,伍仟望著那背影忍不住感慨,“好高的悟性,又進步了,這次多了一些逍遙物外的意境。”“真的好厲害。”邵清咬著唇,神色複雜,這難道就是天才。渡口上的黎遠好像在發光,她都不知道有什能攔住他揚名立萬。黎遠眉頭緊鎖不太滿意,他擦了一把汗,雙手捧起江水洗了洗臉。還是差了點,不論是表達還是意境都太平了,沒有起伏。但這首歌整體的節奏不能被破壞,否則會給人特別突兀,支離破碎的感覺。整體不能改,隻能在開頭或者結尾的地方,將需要表達卻不能表達的感情全部堆積上去,反其道而行之。思慮一番,還是開頭更好,對比更強烈,還能達到先聲奪人的目的。他脫去鞋襪,將雙腳泡入江中,感受著江中流水,接著閉目醞釀,展開自己的想象。笛聲又起,不同之前,笛音中竟滿是殺氣。從第一聲開始,尖銳短促的音調讓人不寒而栗。伍仟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那間,好像日月換了顏色,蘆葦蕩殺機四起,好似水下藏著無數手持利刃的殺手,她身處十麵埋伏之中,已是無處可避。邵清又被驚到,她咽了咽口水,不知不覺中,緊緊抓住了伍仟的手。“感覺如何?”黎遠吹奏完畢後,向二人詢問。“這個好,這殺氣,太帶感了。”那感覺,太合她胃口了,伍仟簡直想要尖叫。邵清遲疑了一會回答道,“我比較喜歡之前的。”那悠長的笛聲好像帶她去到了向往的生活。黎遠點點頭。時間不早了,他請二人去吃了頓火鍋。邵清飲食清淡,伍仟超級能吃辣。隨後的日子一切順利進行著。黎遠花了些時間,終於把編曲完成。去錄小樣時,出現問題了。這也是黎遠遇到的第一個無法解決的困難。他的聲音不行,一開口給人感覺就是快樂陽光大男孩、不然就是憂鬱大男孩、悲傷大男孩。不能說難聽,但他的嗓音確實唱不出江湖的感覺。而且歌聲中需要的豁達、逍遙,他表現的不夠。係統對他唱歌能力的評價很公正,業餘選手,KTV麥霸。僅此而已。錄出來的效果,糊弄普通人可以,在專業人士眼中,簡直糟蹋了這首歌,不堪入耳。比如伍仟,她快瘋了。她和黎遠都知道這歌該怎唱,但黎遠唱不出來,心有餘而力不足。聽黎遠唱《滄海一聲笑》,對她簡直是折磨。就像是一件她非常珍惜的珠寶,被人當成玻璃珠一樣糟蹋。同樣的,黎遠聽她唱了遍《滄海一聲笑》也沉默了。隻覺自己把這首歌帶到了這個世界,是個罪人。其實,作為小樣,已經足夠,但兩人都有苛求完美的毛病。“大哥,算了,我倆都不行了,還是找個專業的歌手吧。”伍仟絕望了。術業有專攻,兩人達成了一致的觀點。隻是這事對於黎遠是個打擊,他可是想著一人承包所有,不讓別人賺走一分錢的。現在還沒開始掙錢就要先花錢,他卡餘額還有三萬七,廣告公司還有2800多塊的工資會下月初打給他。他還是很有壓力的,總不能問家要錢吧?找歌手的事交給了伍仟,雖然她跟個娛樂圈街溜子似的,天天不乾正事。但托伍蝶的福她在娛樂圈人脈比黎遠要廣的多。也是巧合,黎遠去了伍蝶錄音工作室3次了,一次都沒和伍蝶這個女人碰上過。不過他依舊惹來了不少眼光,因為打算保密,錄音時候,都會把別人趕走,就他和伍仟兩人。在工作室,伍蝶老板光環加不近人情的性格,眾人都敬而遠之。伍仟遠比伍蝶更受歡迎,她非常具有感染力,大咧咧,不愛計較的性格極好相處,眾人都把她當自己妹妹寵著。最近她和工作室眾人都疏遠了,一心陪著這個男人,讓他們有種白菜要被豬拱的感覺。尤其黎遠騎輛二八大杠,衣著也不顯眼,很多人看不過,覺得是黎遠是個小白臉,用甜言蜜語騙了伍仟,想找機會教訓教訓他。吃過晚飯,黎遠接到了邵清的短信。她爸病了,她要回家照顧。她房間門沒關。天這熱,黎遠可以住她房間,不過隻允許睡地上。笑話,大爺睡床怎了,你還能打我?黎遠一笑,當晚就上了邵清的大床。睡眠質量非常好,誒,沒空調可怎辦,有點回不去了。千等萬等,天風娛樂的消息終於來了,是通知他過了麵試,被錄取了,一周後,去天風娛樂人事部報告。“大公司效率也太低了,要一個多星期。”黎遠閒了兩天,有些難受,關鍵是銀行卡的餘額,一直在鞭策他。邵清那出事了。她爸生病是假的,她被騙回去後,立即被父母軟禁了起來,揚言不結婚就不放她離開。房間內,邵清神色憔悴,臉上已是肉眼可見的消瘦了不少,麵色還透著幾分不太正常的蒼白。她從未這無助過,她能依靠的隻有黎遠了。“幫幫我。”擔心黎遠不願來,她又發了一條,“男子漢大丈夫,說到做到。”她的擔心多餘了,言出必行,一諾千金就是黎遠的基本原則。反正見你爸媽可以,隻要不見我爸媽就行。隻是,這時候,伍仟也忽然來添亂,非要用寶馬換他的二八杠騎幾天。黎遠也不知道伍仟什毛病。但他們交情日益增加,小兄弟的要求雖然奇怪,但尊重。黎遠本是要讓伍仟直接騎走,他不願意,還說什公平起見,一定要交換座駕。黎遠聽到熟悉的汽車引擎聲,就下了樓。“帥哥,要不要坐車。”伍仟下了車窗,朝著他揮手。黎遠習慣的嫌棄後退。今天伍仟有備而來,穿戴了全套的騎行裝備,非常清爽,帥氣異常,胸弟也很穩定,沒有露出任何破綻。“正好,我要出趟遠門,你要不急,這車我就開幾天。”“開多久都沒事,我家不差這一輛。”說完,伍仟喜滋滋的上了二八大杠,有點高,有點困難,但更激發了她的興趣。“一會熱到了可別叫苦。”黎遠這些天也是充分認識到了這個街溜子的性格,看他模樣,是打算大熱天騎回錄音室。“你趕緊走!別管我。”“那行,估摸下時間,去天風簽字時候,我把車開過去。”黎遠也不是廢話的人。伍仟望著他遠去的影子,腦補下黎遠開著粉色寶馬去見邵清父母,忍不住捧腹大笑。她這換車,自然是受了邵清所托。兩人交談時候,好像誰都沒提及車輛的價值,好像這輛寶馬和二八大杠,沒有什區別。伍仟是心大,性格直爽。黎遠是曾經擁有,再加上心高氣傲,屬實很難有特別多的感覺。反倒是他開車離開時,小區門衛特別精神,“那車又來了,是不是去接17棟那個女人的?”那天他倒垃圾時候看到了邵清上伍仟的車,車和人都留給了他及其深刻的印象。“你管那寬乾嘛?你看個門,門沒丟就好了。”“這車真漂亮,比李老板的捷達貴吧?”李老板前些天換了捷達,天天在他們麵前炫耀,一天進出小區十幾次,神氣的很。“你開玩笑呢?這可是進口的,捷達也就換它四個輪胎。”“這貴啊,那完了,那女人準是被包養了,當小三了。誒,她那次拿快遞時候,還和我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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