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著趨勢下去,這小飯館即便是沒有他的幫忙,也能順順當當的走一段。
*
邵懷筠沒能挖到廚子,他也沒惱。
隻讓元夏每天去兩趟,買紅燒牛肉回來。
他雖然與那群武將子弟沒多少來往,但同在一個書院,也知道賀小侯爺,快從侯府出來了。
這人也不知什麽毛病,每年至少有兩次,會將自己關在府裏,說是專心打磨耳飾。
可每次出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四處找人晦氣,路過的螞蟻他都能叫人連蟻帶窩全給端了。
紅燒牛肉的味道不錯,等過幾天,賀小侯爺做完他新一批心愛的耳飾出來後,要是對方找小飯館的晦氣,他會想辦法偷偷將人弄回邵家。
讓那叫黎小魚的,做他家的廚子,天天給他做紅燒牛肉吃。
這兩日裏,黎九州和周珍娘並沒有再坐在門口吃飯。
小飯館裏麵坐著滿滿的人,都是有錢人家的小廝丫鬟,還有周圍鋪子的夥計,掌櫃。
街上又有了來往的行商,瞧著小飯館坐滿了人,就想著味道應該不差。
隻要是進去吃過一次的,就沒有說不好吃的人。
黎家小飯館的生意,更紅火了些。
但黎小魚累慘了。
哪怕有他爹娘還有盧大海幫忙也沒用,還是要招人。
不過他人還沒招到,麻煩先來了。
珍饌樓內,本該在書院裏聽夫子授課的幾名少年,正坐在雅間內,開著窗戶,看著樓下排著隊的小飯館。
裴叔群依舊一襲紫衣,小臂搭在淩少卿的肩膀上,小聲問道:“這家小飯館不是說要開不下去了?怎麽突然一下起死回生了?”
“誰知道。”
淩少卿語氣僵硬,臉色不太好看。
裴叔群笑了一聲,“你不知道臉色還這麽臭?”
淩少卿盯著樓下的小飯館,“前段時間,那飯館的東家在我們珍饌樓買過不少的菜。”
裴叔群聽明白了言下之意,“你懷疑他們偷師?”
“不然怎麽解釋他們的生意突然一下子好了?”淩少卿不屑道:“用這種手段,真叫人不齒!”
因為過於生氣,淩少卿沒能控製住音量。
他臉色一變,下一瞬,就聽見一道帶著濃濃的煩躁氣息的警告,“閉嘴。”
裴叔群眉毛一挑,收回手臂,倚靠在窗戶邊,做了個噓聲的手勢。
淩少卿瞪了他一眼,都怪這廝過來勾他講話。
他轉過頭去,見長腿交疊搭在桌上,上半身靠著椅背睡著的少年睜開了眼睛。
少年樣貌出眾,鼻梁挺拔,眼眸深邃漂亮。他留有著一頭長卷發,左耳帶著金托紅寶石的耳墜,周身氣度不凡,貴氣難掩。
淩少卿小聲的叫了一聲,“小侯爺。”
賀辭微微側眸,壓著心頭的煩躁感,“既然懷疑,就去問個清楚。”
裴叔群湊了上來,“小侯爺與我們一起去?那鋪子之前是許家的,這家人敢在那節骨眼上買了鋪子叫許家人湊銀錢,可見不是什麽好人,成心與小侯爺作對。”
“不去。”
簡單的兩個字後,賀辭再次閉上眼睛。
意思很明顯,別再發出聲音,他要睡覺。
裴叔群對著淩少卿攤手聳肩,又指了指門口,對其他幾人用口型說著,“走?”
淩少卿點頭,其他三人也緊隨其後,仿佛後麵有狗攆一樣,快速離開。
雅間內隻有賀辭一人,陽光透過窗戶灑在他的身上,像是在他身上鍍了一層金光。
樓下很快就響起了不同於之前的嘈雜聲。
淩少卿最厭惡偷竊之人。
房掌櫃都盯過對麵,看著對麵買了些香料進去。
他家鹵牛肉的秘方,就是香料。
一個小小的飯館,若不是偷了他家的東西,又怎麽會在短時間內知道用香料做牛肉,還引來這麽多的食客。
以為改個名字,叫什麽紅燒牛肉燉土豆,就是他們的東西了?
呸!
他今天一定要對方見識一下他的厲害!叫他們再也不敢囂張!
今天是小飯館優惠最後一天,人比前兩天還要多。
黎小魚和盧大海在後廚忙的就像兩個高速旋轉的陀螺,幫忙的周珍娘也忙的暈頭轉向。
黎九州在外麵招呼客人,嗓子都要喊冒煙了。
淩少卿帶著人到小飯館門口的時候,黎九州還以為來了新客。
趕緊出來準備迎人,讓對方先等等。
就瞧著他們的衣著不對勁。
這三日來他們這小飯館吃飯的,可沒有一人是穿綾羅綢緞的貴人。
好在京城是個掉塊牌匾下來,都能砸中十幾個貴人的地方。
黎九州在那待了多年,麵對這些人,不會顯得多局促。
“幾位貴客,小店眼下沒有位置,不介意的話可以等一等。”
淩少卿翻了個白眼,“多大的臉麵,你以為小爺我是來你這吃飯的?!”
黎九州了然,懂了,這波是來找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