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第 68 章(2 / 2)







甚至會給他使絆子。

這些黎長清心知肚明,如果不同流合汙,就隻能在短時間內做出政績來,也是為了叫皇帝看,他有能力。

隻有這樣,才能不一輩子耗死在定州。

黎小魚大概明白黎長清的意思,“所以三哥你是想以廚師學院為契機,在百姓心中留個好印象?”

百姓心中不信任官府,很多計劃政策就沒辦法很好的實施。要是能稍微打消他們的顧慮,給他們看到切實的好處,讓他們覺得是真的為他們著想的話,後麵要是想做什麽,他們都能竭力配合。

黎長清捧著黎小魚的臉揉,“聰明的小魚。”

黎小魚忍無可忍,剛要抬手,黎長清就在手挨打之前撤回,黎小魚好險沒打自己臉上。

“哥,你說話就說話,能不能別動手動腳?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黎長清無奈笑道:“哥也忍不住啊,下次見你哥把手捆了?”

黎小魚啞然,他三哥這麽跳脫,或許不是他三哥要擔心,而是定州官場的官員們才應該擔心……

等等,他三哥好像是定州的一把手啊!

黎小魚眼前一亮,“哥,我這裏有一筆生意想和你談談。”

黎長清豎起耳朵聽。

黎小魚把計劃說了一下,他想和定州官府合作辦工坊。

“哥,我這裏有很多醬料方子。醬料儲存久,你往前能運互市去賣,往後能運大俞各州銷售。市場大的很,做起來的話,從種植原料開始,就已經能帶動一方經濟。哪怕是燒罐子,都能養活一批窯廠。”

黎小魚見他三哥很心動的樣子,下了最後一擊。

“南邊的玉州有美酒聞名,西邊的雲州有草藥聞名,哥你想想,定州要是把醬料做出名聲來,是不是也能聞名?這可是能長期持續發展的,是大政績!”

要不是辭州有個江渚鬆壓著,黎小魚不想把這個拱手讓給江渚鬆,給他添政績,他早就去找黎九章商量了。

黎長清聽的熱血沸騰,兩眼放光,“懂了,官商勾結!”

黎小魚一捂腦袋,我的哥啊,你在想什麽可怕的事啊!

“這事可行,不過小魚啊,你太高看哥哥了。”黎長清抬頭看天,裝模作樣假裝悵然,“哥哥我啊,現在就是個假把式空殼子,沒人聽哥的話啊。這事要弄成,還不知道要猴年馬月。”

黎小魚看一眼他哥,小聲道:“那……可以和商人合作嘛……”

“你說官商勾結啊。”黎長清道。

黎小魚強調,“是合作。”

“成,你說合作就是合作吧。誰叫我是一個寵愛弟弟的好哥哥呢。”

黎長清短暫的陷入了自我感覺良好的狀態裏,但也沒耽誤他動腦筋。

人都是靠欲望驅動的,有人要權,有人要錢,有人要色。

商人自然要錢,錢能生更多的錢。

黎長清想了一下,要是先通過商人把前麵的一切做起來,再拉幾個他想拉攏的官員加進來,給予利益。

隻要有一個突破口,再團結的隊伍,都會變成一盤散沙。

更別說本來就不是多團結。

加上他不像他爹一樣,一板一眼的按規矩辦事,他有的是手段。

黎長清笑的狡猾,他早把定州的大商,官場上的人喜好脾性熟記於心。短短時間,他已經想好對哪些人下手了。

黎小魚被他哥的笑弄的心裏毛毛的,然後他就聽對方道:“乖啊別怕,哥哥我不會對你出陰招的。”

黎小魚認真道:“謝謝三哥了。”

這真得謝一個,他三哥真是個心黑一肚子壞水的,他要陰誰,一陰一個準。

“醬料方子給哥寫來,到時候醬坊收益,哥給你弄兩成回來。”

多的他也弄不來,那邊勢力多,他自己也得在裏麵插一腳,不然不好監督那些人。

人多起來,分到手的就少。不過要真的做起來,利潤很可觀,多加運作能形成良性循環。就是需要費心盯著。

黎小魚點頭,“都聽三哥的。”

黎長清親自磨墨,黎小魚一口氣寫了十來種醬料方子,還附贈幾種醃菜方子。

寫好的方子黎長清看一遍後小心吹乾,臉上的笑就沒下去過。

“成了之後,哥給你送醬吃。”

黎長清揣著醬料方子,腦袋裏盤著一堆謀算,樂嗬嗬的去了定州。

兩個地方離的比京城近多了,趙懷鈺送孩子出城的時候也沒有多傷心,想了就坐幾天的馬車去看看就成。

黎九章倒是多看了兄弟兩幾眼,他兒子臨走的時候對著侄子擠眉弄眼,臉上就差寫著他要搞事情了。

侄子也是笑眯眯的,笑裏透著狡黠,小狐貍一樣,兄弟兩也不知道謀劃什麽大事。

黎小魚和邵懷筠的果醬罐頭工坊修建完,辭州下雪了。

這邊地域原因,下雪比較早。

寒風颼颼的吹,黎小魚的臉被風吹的生疼,眼睛也難以睜開。

他出門隻能把自己捂的爹娘不識,不然路都走不了。

今年幾個鋪子和廚師學院賺不少錢,尤其是甜品鋪子,它就是個吞金獸,專吞顧客的錢。

黎小魚前腳把錢全花了,它後腳就又能吐點出來給他花。

剛開始被風雪吹的走不了路的時候,黎小魚想著反正能賺錢,不如奢侈一把,買匹馬給家裏添輛馬車,出行能方便。

然後就想起來他家沒人會駕馬車。

倒是能請馬夫,不過黎小魚去牙行問了,夏安說值得信任的馬夫那都是買了身契的。

隻在府上做短工,人很容易被收買對主家動手。

黎小魚一想也是,隻能暫時先打消添置馬車的念頭。

也隻有在這個時候,黎小魚才會稍微懷念一下前世的各種交通工具。

黎小魚頂著風雪去廚師學院上課,因為上次二哥信裏的提醒,他每次都會多留意周圍。

還真讓他察覺到不對,隱約間感到有人在盯著他,但轉身看又什麽人也沒有。

今天也是一樣,不過黎小魚找不出人在哪,隻能時刻保持警惕。並且隨身攜帶著賀辭之前給他的匕首,用以防身。

下午的時候,夏安來了。

他還帶著一個人,是個啞巴,二十多歲的樣子,長相平平無奇有些木訥。

“小郎君要不說你運氣好呢?南城的一個小商戶,得罪了人變賣家產要離開辭州。這啞奴也被賣給我們牙行,身契齊全,大夫看了也沒病。他正好會駕車,我尋思著郎君你有需要,就先帶來給你看看。”

黎小魚看一眼外麵的風雪,“這是得罪了哪路閻王,要這個時節頂著風雪跑路?”

夏安還真知道,悄摸聲的說:“這家的大郎是個不長眼的,男女通吃,看上了藥鋪袁家的小郎君。糾纏許久不說,聽說還給人下藥。然後就被一隊將士給圍了家,鄰裏的說院子裏慘叫了整宿呢。”

黎小魚想到了袁幼和陸十七。

他沒有細問,這畢竟是人家的事,與他沒有什麽瓜葛。更別說夏安也是道聽途說,真實性比較低。

雖然黎小魚想要車夫,但他又不想買賣人口。

最後隻能拒絕夏安。

誰知那啞奴竟然直接跪在地上,砰砰磕頭,雙手合十嘴巴裏發出一些音節,像是在祈求黎小魚把人留下。

黎小魚和夏安兩人都沒能把人拉起來,倒是在拉扯中,將他並不厚的衣服拉扯開,露出的皮膚上滿是舊傷。

“哎呀!那家人咋還打你啊?”夏安叫了一聲。

啞奴愣一下後,點著頭繼續求黎小魚。

夏安感覺到黎小魚似乎不喜歡買人,他想了一下後道:“他本就是奴籍,不入你家也會入旁人家為奴。小郎君,你是一個好主家。人在你家,不會受罪吃虧。”

黎小魚能明白夏安的意思,他隻是因為自己被當作貨物買賣過,所以沒辦法去買人來用。

而且,這人來的有些太巧,黎小魚心裏還惦記著賀州的事情。

哪怕這啞奴是有來歷的,他也不太敢相信。

怎麽會他剛需要車夫,就有車夫送上門。

見黎小魚態度堅決,夏安隻能帶人回去。啞奴無奈,跟著夏安回牙行。

等到晚上的時候,牙行冒出一個矯健身影,消失在黑夜中。

與此同時城外軍營,柳玉攀大晚上被賀辭叫到了營帳。

他打了個哈欠,一屁股坐羊毛毯子上,“小侯爺又有什麽吩咐?大晚上的把我叫過來,你是真一點也不困啊。”

“陸十七圍困的那家人變賣家產走了?”賀辭沒理會柳玉攀的抱怨,直接問道。

柳玉攀半闔著眼睛搖頭,“不知道,白天幫你去問一下。”

賀辭頷首,“嗯,還有一件事要你去辦。”

“什麽事啊。”柳玉攀懶洋洋的問。

賀辭道:“我給你一個人,你送去黎小魚身邊。就說是你的馬夫,他能用到。”

他派去守著黎家的人說了黎小魚最近的事,聽說黎小魚每天頂著風雪,眼睛都睜不開,心裏怪難受的。

今天又聽屬下來報,說牙行給推了一個啞奴過去。但看著走路的姿勢,不太像普通人,查來歷又好像沒問題。

賀辭心裏有些擔心,想著借此機會派個死士去黎小魚身邊,既能保護他,也能給他駕馬車,免受風雪侵擾。

柳玉攀不困了,“想要馬夫買一個不就是了,怎還如此大費周章?”

“他不會買人用。”賀辭肯定道。

柳玉攀不解,“為什麽?”

賀辭曾經也不理解為什麽黎小魚寧願多雇人,再費勁的培訓,也不買一些人做甜品那些。

買人的話,又不怕方子泄露又能有人手。

直到聽了那個夢,賀辭才想通。

經歷過被買賣的小魚,不會做出買人的行為。

不過沒人知道黎小魚的夢,除了他。賀辭在意識到這個的時候,又高興又難過。

他知道黎小魚的內心,但那又過於痛苦,以至於他回想起那晚的話,心口依舊會悶悶的痛。

夢裏的小魚,似乎承受了無儘的惡意。他從出生開始,就沒有遇到過一個真正真心待他的人。

賀辭沒辦法和柳玉攀解釋,也不想解釋。

“你照做就是了,明天和淩少卿去找小魚吃飯。然後慢慢談起出行的話題,再推人過去。記得自然點,別讓他起疑心。”

賀辭說的詳細,柳玉攀聽的越發的困。

他隻能掐著自己讓自己別真睡著,就希望這兩人趕緊恢複正常,小侯爺別再讓他當中間人了。

真是又想上學的一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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