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家父子從一個房間裡走出來。
兩人手上捧著一個牌位,上麵蓋著鮮紅色的布。
江瑤站在門口,對著他們二人道:“按照我白天教你們的,一走出這扇門,就掀開紅布,繞著白天我給你們講的方位行走。一邊走,一邊喊人。最重要一點,不管聽到什麼,都不準回頭,隻能往前走。”
外麵明明有路燈,花園裡也都亮著燈,卻偏偏讓人覺得黑得嚇人。
岑安意深吸一口氣,“知道了。”
岑家父子抱著牌位走到門口,那股陰惻的寒意從四麵八方侵襲而來,黑暗中仿佛有無數雙眼睛都盯著他們。
他們跨出家門,掀開牌位上的紅布。
岑父抱著的是自家爺爺的牌位。
岑安意抱的也是。
父子兩個人跨出彆墅的門,分彆朝著大門兩邊走去,一邊走,嘴裡一邊喊著,“爺爺,我是岑安意/岑遠。”
路燈明亮,四周環境都看得清楚。
可抱著牌位的父子兩人,好像一走出門口,就好像跨入了黑暗當中一樣,身影漸漸地沒入黑暗當中。
讓本來就準備衝出去搗亂的人,心裡都害怕不已,不敢踏出彆墅的大門。
岑二爺見狀,氣得用拐杖砸的,“你們再耽誤下去,我們二房誰都彆想好過。”
這話一出,還有些害怕的人,都鼓起勇氣,衝向門外。
江瑤也不攔他們,讓他們衝入了黑暗當中。
她拿過一旁岑安意父子準備的東西,走到了前院正中間。
她手中捧著一個長方形之物,用紅布包著。
一掀開,上麵用正楷字體寫著,岑氏族譜。
江瑤左手結印,右手輕輕一拋,族譜唰地飛到半空中,書頁無風快速翻動。
遠處有風吹來,從岑家祖墳方向,一路吹到了彆墅正前。
樹葉唰唰作響,好像有一道無形的力量壓過樹葉,直撲過來。
這一幕,看得岑家二房還沒有出去的人背脊發寒,他們隻能感覺到真正陰風,還有人能隱隱約約看到有霧影撲向江瑤。
而薊宰的眼裡卻能清楚地看到,一群群的陰魂,以千軍萬馬的架勢,朝著江瑤撲了過來。
江瑤指尖夾著符紙,向前一揮。
符紙並沒有被強風吹落,而是懸停在半空中,將江瑤包圍在中間。
在暗夜之中,符紙發出淡淡的金光。
這一幕驚得岑家二房的人都睜大了眼睛。
他們之前也了解過江瑤,但是都沒把江瑤放在心上,隻把她當做一個營銷出來的小網紅。
但是看到這一幕,心裡就慌了。
“爸!”
“爺爺……”
岑家二叔也站了起來,神情嚴肅又忐忑地看著江瑤,他強裝鎮定,“大師說了,這個陣法除了他,誰都破不了。這個江瑤不過一個小女娃娃,她怎麼可能有本事破……”
剩下的聲音越來越小。
隻見那個江瑤不知從哪兒抽出了一把青銅劍,劍身泛著寒光。
另外一隻手結印,兩指豎起指天,口中法訣不停。
語速極快,卻又讓人能清楚地聽到她說出的每個字。
清晰的字眼又仿佛帶著千萬斤的重量,直直砸進眾人的耳朵裡。
薊宰之前見過江瑤施法,那些法咒和他印象當中的沒有任何不同,隻不過因為江瑤靈力強大,才威力不同。
但是這一刻的江瑤,烏發因風而起,裙擺也被吹得飛舞起來。
四周陰氣翻騰,而她就宛如她手上的青銅劍一樣,利刃出鞘。
原本豎起的兩指突然內扣,一個繁複的單手印快速地結成。
隻在黑夜當中,聽到一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