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這當官的臉還真都是屬狗的,說變就變,剛才還對劉武口誅筆伐,現在就直接來了一句少年英才。
剛才一個勁出言為難的老吳,現在也殷勤的上前幫劉武包紮傷口,那手輕柔的好像摸媳婦的臉一樣。
柳林跟著劉旗官來到了屋外,手臂卻被他一把拉住,直接拽到了一處牆角,壓低的聲音開口說道。
“二郎,咱跟你爹是一個營帳混出來的弟兄,不可能不照顧你,但是今天這事沒辦法了,既然說了就得上,一會機靈點,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縣尊大人不會看著這件事情鬨大的,但是你可記住了,劉武那小子必須得死!”
最後一句話,這劉旗官已經記臉殺氣,柳林臉色一凜,心中不免有些惻然。
這小小的班房,小小的官場,他實在是沒有想到竟然如此殘酷,看來以後可得多長幾個心眼。
劉旗官可能也感覺自已說的有些嚴重了,拍了拍他的肩膀,繼續開口說道。
“這規矩是規矩,照顧是照顧,隻要那小子人頭落地,你就是咱自已人,再加上你爹的麵子,以後有咱一口吃的,還能餓著你小子?”
柳林裝作十分動容的點了點頭,趁機開口說道。
“旗官放心,我爹在家中都有囑咐,關鍵的時侯要站出來替您辦事,隻恨本領粗淺,否則的話不用那姓劉的,我就……”
劉旗官聽到這話微微一愣,還沒等他說完就重重的點了點頭。
“好,年輕人有上進心是好事,這次的差事如果辦的順利,我讓主,讓你去縣衙的藏武閣挑選一本功法,我算是看清了,咱們夜巡司確實要玩妖情世故,但是這手裡的刀子也得硬啊!”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不用多費口舌,我提一句,你側下耳,想說什麼就都明白了。
這不一會的功夫。
劉武就裹著一身紗布從班房裡踱步而出,他傷的還真挺重,特彆是肩膀的位置,甚至都少了一塊肉,因為那裡的紗布明顯就往裡凹了一塊,紗布上猩紅的血跡好像敲打在每一個夜巡捕快的心上。
好像是因為有些刺眼,所以老吳趕緊拿出了一件新的差衣給他披上。
“走吧……”
劉旗官的腳步有些沉重,一個小旗二十多人也都排列成了整齊的隊伍。
這差事自然是大家都要去的,隻不過到那裡誰動手,那都是事先定下來的,其他的人可以旁邊遊走,可以壯聲勢,但是絕不會拚命。
三頭騾子一前兩後,弟兄們跟在騾子後麵跑,幾盞茶的功夫就出了內城。
這內城和外城簡直就是兩個世道,內城那可是記街的綾羅綢緞,最差的那也得是漿洗乾淨的棉布,但是這外城百姓卻是補丁摞著補丁,甚至有的窮苦人家都沒衣服穿。
有好幾個看起來已經十三四歲的娃娃,看到有人過來了蹲在原地一動都不敢動,因為她隻有一件破破爛爛的上衣。
看著這些個衣著整齊手持配刀的差人,灰頭土臉的娃娃們露出了幾分羨慕,可能在這些孩子的心中,他們這些人便是猶如神兵天將一般的存在吧!
隊伍不由自主的放慢了腳步,劉旗官生硬地說了一句“快點走,還有差事”大家幾乎都低下了頭,逃跑似的繼續往前趕路。
走出幾十步以後,柳林回頭看了一眼,發現那些衣不蔽L的孩童正在模仿他們剛才的樣子玩耍,其中一個大些的孩子騎到另外一個孩子的身上,強行模仿著那冷硬的語氣。
“快點走!還有差事!!”
稚嫩的聲音仿佛在荒蕪的田間泛起回響。
柳林心中忽然湧起了一股奇怪的滋味,有憐憫,有酸楚,甚至還有一絲愧疚。
思緒飄動間,眾人已經來到了野妖盤踞的地方,沒有想象中的眾人觀望,也沒有想象中的四散奔逃,隻有一個破舊的土屋之中,不斷傳來令人心生恐懼的咀嚼聲。
眾人越過低矮的籬笆牆,幾個麵容麻木的百姓蹲在院落裡,丟了魂兒似的聽著屋裡的咀嚼聲,甚至仔細聽,還能聽到那微弱的求救聲。
回頭看清這些人的衣裝打扮以後,他們又重新蹲在原地,沒有上前求救,也沒有上前訴苦,百姓們又不傻,知道這官和妖其實是一夥的!
老吳看了看周圍的痕跡,又嗅了嗅周圍的味道,十分篤定的開口說道。
“劉旗官,應該是猴妖,說不定還是山上那位的親戚,也不知道您這邊的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