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告辭了,五哥。”
清遠臨走前森魅的微笑,令他一震,突來的頓悟掀起洶湧的怒潮。
是他,全是清遠搞的鬼!清遠憑什麽這麽做,乾嘛要害嫣兒和他決裂?望著清遠飄然遠去,勾向嫣兒手臂的親密態度,一把無名火點起報複的念頭。
“嫣兒,等一下嘛!”清覺故作親昵的追了上來。
“別理他。”她頭也不回的拉著清遠手臂向前衝。
“喂,你生氣就生氣,可是交代我辦的事還是得處理。”清覺由衣袖裏抽出預案想占為已有的小東西。“瞧,你的鞋,我替你找著了。”
清遠的雙眸霎時凍為霜雪。
“你也真是的,自己的鞋都穿不好,下回小心點。”清覺刻意斜睨著清遠說道。
嫣然重哼,搶過小鞋,看都不看他一眼的遠去。
“你呀,多吃點飯吧,上回抱你的時候根本摸不到幾兩肉,當心被風刮走了。”
“我的事不用你管,雞婆!”她回罵。
清覺哈哈大笑,勝利的笑聲回蕩在空中,在林中,在清遠寒煞的神色中,化為鐵拳裏抽緊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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駛往東大街的馬車裏,塞滿了嫣然咭咭呱呱的抱怨。清遠始終不發一語,凝視小窗外午後的街景。
“所以,人的嘴巴真是不可信!嘴上說的和心裏想的根本就是兩樣,這樣捉弄人,很好玩嗎?”劈裏啪啦罵了一大串後,她慨然長歎。“難道就因為我的血統不純,就活該這樣被人耍著玩?”
她凝望清遠冷豔的側顏。
“好奇怪啊,清遠。血統不純又不是我們的錯,為什麽老是我們在承受指責?”
他森然撇過視線,發簪在暖暖春陽下閃出冷光。
“你也有過這種感覺吧。”
瞥見她抓在手裏的那隻小鞋,他憤然掉頭。
“嗯,我可以理解那種憤怒。”剛才清覺那堆胡說八道,真的快把她氣炸。“不過我也不是故意要跟你五哥吵架的,隻是我一時控製不了。他實在說的太過分了。他也曾經那樣對你嗎?”
“不要再跟我提到他!”
他突然的暴喝嚇了她一跳,他仿佛也被自己的怒火嚇到,厭惡的轉向車窗外。
嫣然頓悟的捂住小嘴,瞪著大眼不敢做聲。她猜對了。她居然不小心抓到清遠心底的秘密了。他果然跟她一樣,很容易被這種羞辱傷害。
她現在該怎麽辦?安慰他是吧。可是她好興奮,快了的快衝上天去了,哪裝的出感同身受的悲傷語調。
清遠跟她一樣!他們是一國的!
“其實---你也不要太介意了,說不定你五哥隻是言者無心,別為這種小事傷了兄弟間的和氣。”喔,她突然覺得自己好高貴,好犧牲,能夠英勇的放下自己受創的情緒來安撫另一顆易感的心。
清遠像跟窗外藍天有仇似的凶狠的瞪著,根本不甩她。
“可是,你卻很不喜歡被人當個雜種看待對吧?”她也是。“說實在的,比起你五哥罵的那些渾話,我以前在主子府裏聽到的更毒辣。我生氣的不是他看扁我,而是他心裏明明看扁我卻還故作友善的親近我。”
“有多親近?”他森冷一笑,“親近到可以抱你?”
“喔,我是不可能會再讓他抱我了。”哼,她可也是很有骨氣的,“不過我大人有大量,不會跟他斤斤計較。”
“你對他,還真是寬宏大量啊。”
“好說。”誰叫他是清遠的家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