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落知道,自己的回答會影響姚夏對自己是否能參與案子的評估,但在大原則麵前,身為警察,他決不能犯錯,也絕不會犯錯。
“知道。”
許落的坦誠相告,反倒令姚夏感到為難。
“這十年間你們有沒有聯係?”
“沒有。”
“一次都沒有?”
“一次都沒有。”
許落說的是實話。
李特剛入獄之時,許落曾經申請過探視,但接連被拒絕了幾次之後,他就再沒提過申請,因為他了解李特的性格。
姚夏陷入了短暫的沉默,馮家的家屬又鬨了起來,她不得不快點做出決策。
“為什麼是你?”
李特為什麼會選擇他?
許落沉思片刻,隻能苦笑地回答:“因為他隻信任我?”
這也隻是他一廂情願的猜測。
如果放在十年前,這絕對是唯一的答案。
但十年的牢獄生涯,足以改變一個人,他也不知道李特會變成什麼樣子。
姚夏盯了許落好一會兒,才歎了一口氣:“先讓我打個電話。”
背過身去打了幾分鐘電話,姚夏轉身朝許落說:“你去吧,記住,一定要掌握主動權,不要給這身衣服丟臉。”
許落抖擻精神,敬禮:“是!”
然而當他走到警車邊上之時,許落又有些遲疑了。
因為他看不穿李特,許落明知道他想要乾什麼,但對他目前的舉動卻看不出半點頭緒。
這就像你知道一個人的目的地,卻不明白他選擇什麼樣的路徑,他選擇的路線又有什麼意義。
“你找我?”
許落朝刑警隊的同事點頭示意,而後俯身靠在了車窗上,朝車裡的李特問了一句。
李特稍稍轉頭,看著許落,許久才指了指村廟的大殿。
“你進去磕個頭,我就把馮玉梅的下落告訴你。”
起初姚夏提醒他彆給警察丟臉,許落還不以為然,沒想到李特仿佛聽到了他們對話一樣,一上來就給了許落一個下馬威。
“磕頭?向誰磕頭?即便對我,你也要用裝神弄鬼這一套?”
李特閉上了嘴,轉過頭去,抱著太極印,繼續打坐。
許落一把揪住他的領子,憤怒地質問:“坐了幾年牢,你覺得自己行了是麼?快告訴我,馮玉梅到底在哪兒!”
李特仍舊微閉著雙眸,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姿態。
許落對他實在太過了解,這個人一旦打定了主意,那就是死都扭轉不過來的了。
扔下李特,許落也是悶了一肚子的氣,看著不斷施壓的馮家人,看看極力安撫的同事們,再看看油鹽不進的李特,許落隻能走進了村廟的大殿。
然而他僅僅隻是掃了一眼大殿的神壇,就再也挪不開眼,邁不開腿!
“這……這不可能!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