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濃的夜色早就已經籠罩住了整個城市,天公不作美,一年裡的最後一個夜晚,厚厚的雲層極為罕見地堆積在頭頂,漆黑的夜空中看不到半個星星。
書房裡。
安曉潔小心地把一杯用紅棗和枸杞泡出來的熱茶放在周揚的辦公桌上。
隨即就輕手輕腳地拿了一條毛毯披在他肩膀上。
似乎察覺到了什麼。
周揚整個人猛地一顫,隨即就立馬醒了過來。
“喲,我這是睡著了!”
“你還知道你睡著了,也不看看到了幾點,是不是今晚不打算回屋裡去了?”
被自個兒媳婦白了一眼,周揚苦笑了笑瞄了瞄時間,赫然已經到了淩晨三點鐘。
“你怎麼也沒睡?”
滿懷歉意地拉著安曉潔的手捏了捏,隨即就一把攬著身前的人讓她坐在自己懷裡。
“你一直沒回屋裡我怎麼睡得著,不過這都到了三點鐘我也懶得睡了。你實話告訴我,是不是市裡出了事情?”
兩個人結婚這麼多年,周揚的性格怎麼樣,恐怕除了周向軍和王愛萍,就沒有人比安曉潔更了解了。
“嗯,確實出了事情,而且還是大事,搞不好你老公都要被抓起來。”
說著周揚低頭嗅了嗅安曉潔發絲上的味道。
“你就胡說八道吧,等哪天真把你抓起來。”
“行了,明天一早還有很多事情,我先去睡了,你如果困了就再趴一會兒。”
“對了,爸媽說明天早上想帶安平和安順去市裡逛逛,我知道你肯定沒時間,放心,不要你去,我陪他們一起。”
見周揚動了動嘴唇安曉潔立即打斷道,隨即就起身下樓去了。
書房裡。
周揚看了看手機和電腦屏幕,見沒有什麼重要的消息,於是起身做了幾個擴胸運動活動了一下,隨即就趴到地上一口氣做了十多個俯臥撐,整個人這才清醒不少。
就在這時,桌子上的電話也嗡嗡地開始震動起來。
沒有任何遲疑,周揚立馬就抓起電話接通。
“周書記,我是陳光木啊。”
話筒裡赫然傳來市局局長陳光木的聲音。
“我知道你是陳光木,你就直接說吧老陳。”隨著拿起安曉潔送過來的棗茶,周揚抿了一口說道。
“周書記,李龍飛已經交代了,昌和房地產開發公司名義上是他在控股,其實背後真正的控製人就是三河集團的毛建中,那些沙場每年上交的拍照使用費,李龍飛自己保留三分之一,三分之二全部交給了一個叫廖海的人。”
“這個廖海是早期跟著毛建中一起乾沙場的贛江本地人,根據李龍飛的口供,廖海現在主要是負責毛建中手底下私自開采的礦場。”
“另外,李龍飛手上有一份跟政府人員往來的賬本,東西我們已經讓富國縣的王剛縣長配合拿到了,上麵不僅僅記錄了錢財來往的時間地點和數額,而且聯係的人也很清楚。”
“對了周書記,除了這些東西以外,根據李龍飛提供的信息,昌和房地產開發公司這幾年承建的拆遷房,也基本上都是毛建中運用個人資源拿到的項目,裡麵涉及到了大量的強拆,違建、侵吞拆遷款、違規貸款和強買強賣等問題。”
“另外還有一份材料,我想當麵交到您那邊,是關於李龍飛夥同一批人員為毛建中給公職人員輸送色情服務的內容,這些東西有點……有點不堪入目。其中…其中就有關於您指示的那三個人的信息出現過。”
書房裡。
周揚不斷用中指敲擊著桌子上的鼠標墊發出咚咚咚的悶響。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終於忍不住握緊拳頭輕輕砸了下去。
這個毛建中。
簡直就是令人發指!
更為令他憤怒的是連浩這幾個人,作為組織培養多年的高級乾部,不懂得潔身自好就算了,竟然跟毛建中沆瀣一氣,乾出這種齷齪至極的事情。
“周書記,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做,請您指示。”
話筒裡。
見周揚遲遲不出聲。
陳光木也隻好咽了咽口水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