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女兒河〔17〕(1 / 1)







門外,雨勢漸大,滴落的雨滴連成一條條線,空氣中夾雜著更加濃鬱的腥臭味兒。“砰……砰……砰……”男人握緊菜刀,每一次刀落,都用了十足的力氣。沒有溫度的血噴濺在男人的身上,使他猙獰的臉龐看起來宛若地獄裡剛剛爬出來的惡鬼。顧曉玉的屍體很快變成一堆血淋淋的肉塊,浴室的地板已經完全被血染紅。“把這些肉塊都丟進缸裡,然後再把衛生搞乾淨。”男人命令一旁的女人。在青水村講究入土為安,所以村民們會把這些含恨而死的女人能放進醃菜缸子,目的是封住她們的怨念。女人點頭應道:“知道了老公。”她拿著洗臉盆子,正準備撿起地上的肉塊時……“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門外響起急促的敲門聲。女人被這突如其來的敲門聲下了一大跳,手中的屍塊掉落在地板上。而洗臉盆子中的顧曉玉腦袋,依舊直勾勾盯著女人的臉。“老公,外麵這麼大的雨,誰會來串門啊?”女人的聲音透著不安。男人的眉頭緊皺,他手裡握著滴血的菜刀,徑直走向客廳。客廳的大門緊閉,但外麵的敲門聲依舊急促。“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速度快的簡直不像人能敲出來的聲音。“誰啊?”男人粗著嗓子大聲問。敲門聲瞬間戛然而止。此時,寂靜的客廳裡,隻剩下雨滴拍打在窗戶上的聲音。“他媽的哪個神經病亂拍門!”男人又罵了一句,回應他的依舊是寂靜。正當他準備把門打開時,玻璃窗外的拍打聲突然變得劇烈。“啪嗒啪嗒啪嗒——”聲音急烈,整個玻璃窗都隨之晃動。男人的目光移向玻璃窗,眼球驟然縮了縮。“那是……什麼?”隻見玻璃窗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小手。那些小手拍打著窗戶,一聲比一聲急促。女人從浴室裡出來,看到窗戶上的小手,表情驚恐。“老公……那……那些都是什麼東西?”女人話音剛落,伴隨著脆響,玻璃窗裂開道道裂紋。那些小手依舊拍打著玻璃窗,終於……“嘩啦”一聲,玻璃窗徹底破碎。而那些小手也在同一時刻,全部消失不見。隻是……女人和男人還未鬆懈,一顆小小的腦袋從窗外伸了進來。那是一個嬰兒的腦袋,她的五官已經完全畸形,灰白色的眼珠子像是死魚的眼睛,快要突出眼眶。隻不過她一直趴在窗戶上,並沒有爬進客廳。“嬰兒……是女嬰!”看到嬰兒的臉,女人整個身體抖如篩糠。青水村是沒有女嬰的……或者說,青水村的女嬰都在女兒河裡!而窗戶上突然出現一個女嬰,實在詭異至極!“裝神弄鬼的玩意兒,我去剁了她!”男人凶狠地說道。他提著菜刀,朝著女嬰走過去。女嬰死灰色的瞳孔眨了眨,嘴角倏地裂開,露出一排參差不齊的鋸齒。“咯咯咯咯咯……”她的嘴裡發出古怪的笑聲。窗外的雨勢更大了,沒有玻璃的遮掩,雨水順著風,被刮進客廳裡。很快,靠近窗戶的那片兒地板,積攢了一灘積水。男人的腳踩在積水上,漸起一片水花。女嬰睜著懵懂灰白的眼睛,好奇地打量著男人。男人吞了一口唾沫,表情變得緊張起來。畢竟這個古怪的女嬰,從頭到尾都不像正常的嬰兒。“管她是人是鬼,剁碎了喂狗。”男人的心一橫,舉起手中的菜刀正準備朝著女嬰砍下時……積水中,一縷縷黑色的頭發突然纏繞住男人的雙腿。那些頭發的發根全部刺進男人的皮膚中,然後鑽進他的血肉裡。“啊,我的腿……”男人痛苦地嚎叫,他低下頭,隻見自己的雙腿鮮血淋漓,而無數黑色的頭發死死纏繞著他的雙腿。女人見狀,連忙上去幫忙撕扯男人腿上的頭發。隻是她的手剛剛觸碰到那些黑色的頭發,源源不斷的黑色頭發鑽進她的掌心。女人頓時慘叫個不停,與男人一起躺在地上,疼的直打滾。窗戶上,詭異的女嬰嘴裡繼續發出“咯咯咯”的笑聲……一夜風雨。到了天亮,暴雨歇止。天空碧藍如洗,陽光依舊明媚。雨後的青水村美如畫卷,安靜祥和的仿若世外桃源。下了一夜的雨,桑榆當然沒有回去住她的四麵通風房。而且昨晚發生的事情,全部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那些女兒河裡的女嬰,從河裡爬了出來……直到雨停,她們才重新爬回女兒河。看來她們的行動範圍應該與河水有關。昨天下了一夜的暴雨,女兒河水暴漲,河水與雨水混合在一起,增大了她們的活動範圍。此時,整個青水村籠罩在悲痛的氛圍中。一夜的雨,村子裡死了十幾個村民。他們的死亡方式一模一樣,渾身的血肉被啃食的一乾二淨,隻剩下一副鮮血淋漓的骨頭架子,上麵密布著細小的牙齒印。“是水鬼,昨天晚上水鬼上岸了。”村民們人心惶惶。“昨晚我家一直有人在敲窗戶,我下去一看,窗戶上全是小手,那些手特彆小,就像是……像是剛出生的嬰兒小手,嚇得我趕緊鎖好門,一晚上沒敢睡。”“我也看到了,我家窗戶都被拍碎了,然後我就看見一個嬰兒,腦袋,她死死盯著我,老嚇人了。我踏馬跟它眼對眼,瞪了一晚上。後來雨停了,它才消失……”昨晚,基本上家家戶戶都響起了詭異的敲門或者敲窗聲。甚至節目組的工作人員也遇到了這件詭異的事情。導演已經有了想離開的想法,這個村子繼續待下去,他的生活綜藝很可能會變成靈異綜藝。“顧曉玉不見了。”辰軒發現玩家中少了顧曉玉。她遲遲沒有出現,很顯然……原因隻有一個。她,死了!桑榆目光看向女兒河的方向,淡淡地說道:“汙染又嚴重了。”一夜的風雨,女兒河的河水更加渾濁不堪,河岸旁邊的蘆葦已經全部枯死,整條河散發著比昨天還要濃鬱的腥臭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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