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男人回過神來,為時已晚。
一隻乾癟枯瘦的手伸進狹窄的門縫裡,血肉模糊的手指扒在門的邊緣上。
門縫從外向內被一股巨力緩緩推開,後麵露出一張恐怖的人臉。
「你看我的臉,是在笑呢還是在怒呢?」
人臉的下巴上,長著一顆不明顯的黑色小痣。
她向下耷拉的唇角似笑非笑,一雙死氣沉沉的眼睛透過門縫,直勾勾地盯著男人的臉。
男人如卡殼般哆哆嗦嗦地說道:「在笑。」
聽到男人的答案,人臉的嘴角扯動的弧度更深,脖子上的腦袋隨之緩緩扭動,發出「哢嚓哢嚓」的聲響。
直到她的腦袋倒掛在脖子上,整張臉變得更加畸形扭曲。
「你看我的臉,是在笑呢還是在怒呢?」她重複問道。
男人嚇得雙腿發軟,但他知道如果大半夜碰到「喜娘娘」,必須要回答她的問題,直到她滿意為止。
這一次,他給出相反的答案。
「是怒。」
他話音剛剛落下,門縫後麵的人臉忽然消失。
男人瞬間渾身的力氣被抽空,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喃喃道:「走……走了嗎?」
此時的他,已經分不清現在是做夢還是現實?
唯有恐懼如跗骨之疽,格外的真實。
但就在他以為一切結束時……
他的脖子倏地一涼,一雙冰冷的手從後麵掐住他的脖頸。
強烈的窒息感接踵而至,男人的腦袋被那雙手一點點地掰動。
他瞪大著眼睛,五官在痛苦中變得猙獰。
直到……
「哢嚓」一聲,骨頭斷裂的聲音響起。
男人的腦袋被一百八十度扭轉到身後,這時的他終於看到後麵的那張臉。
「答……錯……了……哦!」
——
天亮。
表哥頂著碩大的黑眼圈,整張臉憔悴得像是老了十幾歲。
「終於熬過第一晚了。」
昏暗的光線透過樹葉的縫隙照進來,長壽村又迎來新的一天。
舅舅來到靈堂,他開口問道:「昨晚一切正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