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一千(2 / 2)







“哥哥,對不起,我來晚了,是我來晚了。”

這話聽得白囚衣心臟一抽搐,他簡直不是個東西,白囚衣按住捧起一千的臉頰 ,用袖子去擦一千臉上滾落的淚水,柔聲道:“別哭了。”

一千抽泣幾聲,鼻尖紅紅的,心裏更加酸澀,白囚衣不安慰還好,一安慰眼淚反而掉得更凶,弄濕了白囚衣袖子一大片。

“哥哥……”一千將腦袋搭在白囚衣的肩膀上,不叫人看到這副哭唧唧的樣子。

白囚衣拍著一千的腦袋道:“乖,把衣服脫了。”

門外麵扒牆角的店家匪夷所思地和門移開些距離,一天天的遊手好閒,讓他對有趣的人和事產生敏銳的直覺,見到這三個人時,店家就覺得不簡單,可是這也太勁爆了吧。

白日宣淫,成何體統。

朗朗乾坤,昭昭日月,世風日下,人心惶惶,不可終日。

店家側著身,耳朵剛貼上門縫,衣領卻猛然被人揪起,看到是小二打扮的陳言,臉上立馬堆起笑容,賠笑道:“客人,你這是?”

陳言:“滾。”

“是是是。”店家麻利地下了樓,這三個人一看就是不好惹的主,他竟然一時鬼迷心竅地想要去聽牆腳,真是閒的蛋疼,閒起來小命都不保。

陳言雙手抱胸默默地站在門口。

屋裏,一千的衣服褪到腰上,露出精壯偏白的上半身,一千的白是死人白,不正常的白色,像是多年不見日光,沉睡在棺材裏的白色。

瘦削的背上此刻全是猙獰的劍傷,大大小小的傷痕爬滿了整個後背,深深淺淺的,有些小傷口已經痊愈,有的則還在向外滲血,像是蜈蚣似的觸目驚心,深可見骨。

白囚衣神色一凜,楓納是真的想要置一千於死地,改成的殺陣是劍劍衝著一千的要害去的,一千居然一直忍著,竟然傷成這樣也麵色不改地同他講話。

他甚至為了甩開一千,還用了輕功,腳底踩著屋簷,雙手向上輕輕一勾,翻上了屋頂。

那時一千像是狗皮膏藥般跟住他,扯到傷口時可曾有過一聲怨言。

白囚衣嘆了口氣,一千這家夥還是太老實了,他說過一次不喜歡一千去傷害別人,一千就真的沒有傷害過別人,這些天怎麽活下來,傷口也沒有力量愈合。

“哥哥,你這是在擔心我嗎?”一千的話從前頭傳來,白囚衣坐在一千身後,卻是看不到一千的臉。

白囚衣撩起袖子,路上他早就換掉一那身不合身的衣服 ,穿的衣服也是路上遇到的鋪子裏隨手挑的,露出一截潔白的手臂,直接伸到一千麵前。

“咬下去。”

一千愣了片刻,沒有回話,白囚衣的血確實可以讓他身後的傷口加速愈合,一千伸手把白囚衣的手臂放下去。

白囚衣皺眉道:“你是想死嗎?鬼族本來就是靠吸食人的陽壽活下去的,你身上還有傷,不喝我的血,你是想要魂飛魄散是嗎?”

一千咋想的,白囚衣還以為一千就圖他是個行走的血包,移動的乾糧呢?

一千對白囚衣的心意,白囚衣怎麽不知道,隻不過是心虛後,人的劣根性企圖讓他人動機看著也不純,以至於凸現自己不那麽卑劣。

“一千,看著我。”

白囚衣掰過一千的臉,他還是第一次湊那麽近,看清鬼的眼珠原來和正常人沒有什麽區別,甚至看到一千臉上的纖毛。

“你想和我在一起嗎?”

一千點點頭。

“那麽你就要活下去,要想活下去就要喝我的血。”

“哥哥,我不需要你的血。”一千搖頭,把白囚衣的手握在手心,貼在臉頰上蹭了蹭道:“哥哥,為了你,我要從鬼變成人。”

一千眉目溫和,依戀地在吻上白囚衣的掌心,像是隻撒嬌討好主人的貓咪,隻是一千抓住的手有些涼,白囚衣遍體生寒地站著。

一千也沒有打算瞞著白囚衣,牽著白囚衣的手觸摸自己的胸口,那裏一顆心有力有節律地跳動著。

眼前突然晃過一顆血淋淋的心臟,白囚衣手一顫,就聽到一千道:“哥哥,我這個怪物也可以變成人類了,鬼族之所以可以隱沒在人群,是因為他們本來就是死人啊,他們有生前的記憶,可我沒有,我是個怪物。”

一千道:“而現在死人取代了活人的身體,代替活著的人活著,沒有人消失,離開的隻是鬼族,沒有人會發現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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