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生七人眼底閃過一絲憤恨之色。
“大長老可知一種毒藥,名叫血蟲腐骨丹。”
柳生冷聲質問道。
文穀河神情一震,血蟲腐骨丹他知道,這種丹藥是屍靈郡的一種慢性毒藥,人若吃下去一個月內如果沒有解藥體內的血蟲便會破繭而出,依附在人的骨髓上慢慢吸允,將人的骨髓慢慢吸走,到時候這人便會生不如死,求死不能,慢慢煎熬,永無安日。而據他所知,他的門主師侄似乎就曾經研究過這一種毒藥,也不知他研究出來沒有。
在場的眾人也微微一驚,對於血蟲腐骨丹他們也略有耳聞,隻是幾乎沒見過。
自從三十年前屍靈郡一戰之後,屍靈郡很多蠱毒丹方都莫名失蹤了,很多都被一把大火焚燒殆儘,而血蟲腐骨丹正是其中一種。
而且在其中名氣還不小,被大宗師境界的血蟲道人所擁有。
隻是這血蟲道人也早已隕落,這丹方也就變得殘缺不全了。
“我們的師父銀劍門主在五年前被按照殘餘的配方研究出這一種泯滅人性的丹藥,可是它使用的對象不是別人,卻是我們最敬愛他的弟子。”
“這五年來,我師兄弟七人至始至終都不能理解師傅為什麽會這樣做,而每天都要擔憂血蟲腐骨丹的發作,因為發作那一刻的感覺,可以用被人千刀萬剮的程度來形容,這無數個夜晚,我們真的是受夠了。”
“隻要白宗主能承諾讓我們得到解藥,我師兄弟七人將命賣給劍宗又何妨。”
柳生的聲音擲地有聲,平緩遞進,情緒由平緩到激動,仿佛經過千萬遍練習才有這種效果。
“不可能,寒天,他怎麽會將這種東西用到自己人身上,不可能。”
文穀河不能相信怒吼道。
“大長老不信?那我們便將證明給你看。”
說完,七人齊齊褪去衣裳,露出上半身身體,隻要仔細看去,就會發現他們的心臟側麵紛紛有一個小紅點,好像在無時無刻在蠕動著。
一時間,雲心閣開始寂靜。
“看來是真的,沒想到莫兄竟然會乾這種事。”
“想不到啊,沒想到自詡劍道正宗的銀劍門門主竟然也會培育這種邪魔蟲藥,實在是讓老夫不可置信……”
“唉,當初就不應該和這種人深交,不然也不用賠去這麽多生意了……”
眾人紛紛震驚,悄聲議論。
白塵看著這一個小紅點,暗暗驚訝,在之前的記憶中也有這個東西,這可是魔道罕見為控製門下勢力所用的丹藥,沒想到銀劍門竟然能將此用到自己人身上。
看著這一幕,大長老文穀河徹底無話可說,因為他是知道血蟲腐骨丹的可怕之處,怪不得七大弟子選擇背叛師門。恐怕就連他,也會選擇背叛吧。
而且,這種事情,也太讓人寒心了些。
這莫寒天,究竟在想著什麽,當真是猜不懂。
“可以,隻要你們歸順於我,我自然會幫你們弄到解藥。”
白塵淡淡點頭。
聞言,七大弟子露出喜色,感激的目光看向他。
“大長老,你銀劍門是否有著血蟲腐骨丹的解藥?”
“這丹藥一直由門主掌管,老夫不知。”
文穀河死不承認。
“先別急著回應,你可以用此換回一成的生意,如果你將這丹藥秘方及殘餘摧毀,也可以換回一成的生意。要知道,這種丹藥一旦讓別人知道你們銀劍門擁有,便會成為眾矢之的,你銀劍門恐怕不用我出手,便會有很多人盯上。”
“血蟲腐骨丹的誘惑,恐怕連魔教也會動心吧。”
白塵緩緩道。
“此話當真?”
文穀河眼睛一亮,他在乎的是兩成生意,有著兩成生意,銀劍門便能勉強能生存下去。
至於血蟲腐骨丹的丹方,他絲毫不在意,也不會用。
白塵沒有回答,隻是靜靜在那看著,但沒有一絲開玩笑的樣子。
大長老文穀河大喜,立刻便吩咐其中一名弟子回去稟告副門主劉青,半個時辰後,白衣飄然的劉青便親自到場,手中還拿著一個箱子。
“在下劉青,銀劍門副門主,劉青為之前對翠香樓的種種所作所為而感到道歉,還請白宗主大人不記小人過……”
劉青和和氣氣道。
“道歉也是需要誠意的。”
白塵並不接受。
“是,是,這是銀劍門六成的生意契約證明,如今已經全部轉到白宗主門下,還有血蟲腐骨丹的丹方,今日我便當著眾人的麵將它親自摧毀。”
說完,劉青送上箱子後,便取出一張丹方,在眾目睽睽之下將之焚燒。
“在下願以全銀劍門上下擔保,銀劍門已經將血蟲腐骨丹丹方銷毀,並且沒有保存一份,而且我們已經從莫門主的密室中發現剩餘的血蟲腐骨丹丹藥,並在此處一並銷毀。如果有說錯一句話,我銀劍門便全宗覆滅,不得好死。”
說著,他又取出幾顆丹藥焚燒殆儘,兩手變為空空。
“嗯,劉青副門主的擔保還是有些信服力的,我覺得還是可以相信。”
“確實,劉青在江湖上名聲還不錯,應該不會做這種傻事。”
“銀劍門都成這樣了,劉青肯定知道怎麽做。”
眾人眼看著,悄聲議論著。
劉青聞言不語,最終取過一個玉瓶,呈了上去道:“這應該就是血蟲腐骨丹的解藥,而且應該能一次便能清除剩餘丹毒,白宗主請過目。”
白塵接過這玉瓶,饒有興趣地看著,最終將玉瓶扔給柳生。
柳生大喜接過,然後發給他的師弟們。
“這七位弟子還請白宗主多多照料,畢竟是我銀劍門的弟子,隻是我們銀劍門卻讓他們心寒了。”
“柳生萬亮,你們七人受委屈了,我代表全門向你們道歉,對不起。”
說完,劉青彎下腰身深深一禮,送出誠摯的歉意。
柳生七人紛紛對視一眼,最終柳生道:“劉門主不必如此,隻是我兄弟七人以後便不再是銀劍門弟子,你也已經無需道歉。”
語氣,卻仿佛沒有了任何情分。
劉青怔住了,最終也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家弟子導向別處宗門,無能為力。
他已經知道了,無論自己如何挽留,這些弟子都不可能再像從前那樣對宗門忠心耿耿,即便回來了,隻怕以後也會選擇離去。
因為他們已經沒有了宗門的那種歸屬感,那種使命感。
白塵暗暗點頭,這七人還不算是那種白眼狼,還算明辨是非,不會輕易導向別處,看來還算是值得栽培。
至於忠心誠度,以後他們會知道怎麽做的。
眾人暗自歎息,銀劍門一下子失去了六成生意,還是去了門主及七大弟子,可謂是元氣巨傷,相當名存實亡了。
即便還能存活,也隻是苟延殘喘,在天劍郡內再難有立足之地。
劉青和文穀河對視一眼,均看到對方眼神的那種無奈感。
都是因為貪啊,其實守著一畝三分地也沒有什麽不好,非要貪一個翠香樓,還是動用了這種手段。
活該。
不由痛罵自己一聲,當初怎麽就這樣做了呢?
“既然如此,你們留下來也沒事了,就各自散了吧,我還沒吃早點呢,要不你們也留下來吃?”
事情解決了大半,白塵的心情也舒緩了些,笑道。
眾人微微一愣,紛紛苦笑道:“如此,我們便不打擾白宗主了。”
“那我林家先告退。”
“走了,白宗主,有機會一起喝酒。”
……
很快,各大家族金劍宗等勢力都離去了,雲心閣又恢複了那種安靜。
三皇子走過來笑道:“白兄,接下來該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