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璃的房間不遠，讓人家小姑娘陪自己在太陽底下曬著不合適，他就跟著符璃，去了人家的房間。</P>
也沒人敢在這個時候說三道四，哪怕是那幾個長老都沒這麼傻叉。</P>
葉夜隨手把門關上，這個用木板搭的不到二十平的小房間裡，現在隻剩下他們孤男寡女了。</P>
符璃臉上的紅霞變得更濃鬱了：“官人，你這是……”</P>
葉夜揉揉頭發：“我見過紅袖和綠珠了。”</P>
他有點不知道怎麼跟符璃解釋，說我知道你是妖狐了？好像很不信任她似的。</P>
好在符璃領會了葉夜的意思：“所以，官人，你都知道了……”</P>
“嗯。”</P>
她輕輕一拉頭繩，將剛剛才紮好的頭發再度扯散，黑色的頭發順著重力垂到肩下。</P>
一陣浮光掠過，那是取消易容術才會有的波動。</P>
狹小的房間隨後被隔音屏障包裹，無論裡邊出什麼動靜，外麵都不會聽到一點。</P>
符璃的麵容沒有什麼改變，可兩隻毛茸茸的黃色狐耳出現在了原本發髻的位置，她低下頭，在胸前點著食指：“官人，對不起，符璃，之前沒有說實話……我是妖狐……”</P>
紅色的靈力絲縷圍繞這個身材矮小的姑娘，像翻飛的絲帶，又似輕揚的火星，整個人有如身處暗火之中。四條蓬鬆的黃白色尾巴在她的身後搖擺，毫無威壓的柔美意象，卻是讓人絲毫不敢小覷。</P>
小姑娘收回外散的靈氣，彆過臉去，一雙小手背在身後繞著手指，長長的睫毛遮掩不住她的嬌羞，兩隻狐狸耳朵輕輕搖晃，相比比在教坊司見到的那幾隻，這對小巧的耳朵少了勾人的媚氣，卻是靈動可愛，像是在葉夜的心尖抓撓，讓他非常好奇摸上去會是什麼手感。</P>
嗬嗬。</P>
葉夜暗中自嘲兩聲。</P>
說什麼星流的太子夫，自己現在這樣，配得上嗎？</P>
這小姑娘隨手就能展開隔音屏障，起碼是老爹那個級彆的人了。</P>
“剛才符璃看到官人唉聲歎氣的，是不是心裡不好受呢？”</P>
看葉夜沒有回應，符璃踮起腳尖，想要摸摸他的頭：“葉家沒事的，符璃幫官人打跑了那個壞人哦。”</P>
“啊！官人可千萬不要把這件事告訴阿娘啊。如果她知道了，符璃會，被打尾巴……阿娘特意囑咐過，不能隨便出手暴露身份。”</P>
葉夜被這小姑娘逗得嘴角上揚，他伸出手，阻止了符璃倒反天罡企圖摸頭的行為，反而趁機揉了下符璃的頭頂。</P>
出乎意料的是，符璃一副很享受的樣子，絲毫不像往常那樣警覺，甚至還閉上了眼睛笑眯眯的享受。</P>
當葉夜把手拿開的時候，她那水汪汪的黑眼睛忽閃忽閃地盯著葉夜，仿佛在說：“怎麼停下來了？”</P>
葉夜隻好笑著繼續rua狐狸。</P>
“你之前不是害怕被摸頭嗎？怎麼現在不怕了？”</P>
“因為本來就不害怕啊。”見葉夜的手慢了，符璃主動湊上去，用頭頂來回蹭著，“符璃的化形術用得還不好，沒辦法把耳朵藏起來，之前怕官人摸頭的時候發現……”</P>
“但現在官人既然不介意，那符璃也沒什麼好藏的啦。”</P>
她笑著，輕輕把葉夜的手掌頂開，像是索求一些更親昵的行為。</P>
葉夜歎了口氣，沒有再陪她玩。</P>
“你走吧，不用在這等我。我……是個倒黴蛋啊……”</P>
他哭笑不得地吐出心中的鬱結：“我聽紅袖和綠珠說過了，結婚對妖狐來說是件非常嚴肅的事，你沒必要在我這種快死的人身上浪費時間……”</P>
“官人不會死的！請不要再說這種話了！”</P>
符璃衝過來，用身軀的重量把葉夜的雙手按在床上，打斷了他的發言。</P>
“你哪知道，我啊，到底都在麵對什麼？”</P>
“符璃不知道，可符璃想知道。官人如果不把事情說出來，把不好的事情都堆在心裡，會壞掉的。阿娘經常跟我說，青樓是大家尋找快樂的地方，如果官人不開心的話，符璃帶你去青樓吧！”</P>
葉夜又被逗笑了：“在冥家的時候怎麼沒見你說過這些話？”</P>
“因為官人看起來不開心嘛，所以符璃就講個笑話，讓官人開心一點。”</P>
葉夜被她徹底搞得沒了脾氣：“好吧好吧，那就說給你聽。”</P>
“嗯嗯！符璃最喜歡聽官人講故事。”</P>
葉夜講起了在月水城給符璃贖身後發生的一切。說到巧鬥山賊，勇闖賊巢，符璃緊張地把手扣在胸前捏緊衣襟，連大氣都不敢出。而說到青軒城娶親的前後諸遭，符璃的眼裡閃著星星，連連點頭，已經完全沉醉在了葉夜那精彩的故事中。</P>
當然，葉夜說的不是實話，他隻是說和冥雨有舊，跟冥厲說的那個版本一樣。</P>
直到葉夜將教坊司的事說完，符璃才回過神，羞著臉問：“官人回來，是為了，娶符璃……麼？”</P>
葉夜沉思片刻：“不，你走吧。”</P>
符璃瞪著大眼睛：“欸？”</P>
方才跟曦潼聊的那些，讓葉夜心境多少有了些變化。</P>
曦潼並不擅長騙人，她那種語氣，聽起來像是真話。</P>
可退一步，就算是假話，自己總處於鬥爭的漩渦中也是不爭的事實。</P>
“那時候隻是跟大夏朝廷的權宜之計，沒事，你以後喜歡誰就去嫁給誰，沒有喜歡的也不用強迫自己。”</P>
“我就隻是個倒黴蛋，一路上不是在這闖禍就是在那闖禍，遲早有一天闖出天大的禍，再也收拾不了。”</P>
符璃雙手捏著袖子，咬著下嘴唇說道：“那官人日後有什麼打算？”</P>
“打算？過一天是一天吧，我……”</P>
“那就帶著符璃一起過吧！”符璃捏著衣袖，很有勇氣地站到葉夜身前，抬起頭看著他的眼睛，“如果官人哪天遇到危險了，就由我來保護官人！”</P>
“我，我……”葉夜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你聽我說了那麼多，還沒明白這是多危險的事嗎？”</P>
“正因為危險，所以符璃才想幫助官人！”符璃踮起腳，“符璃才不會讓官人死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