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安陽,雨水淅瀝。</P>
濕冷的雨水朝濕著安陽大街小巷,不論是古舊城牆還是現代門窗,都在雨水衝洗中變得乾淨明亮,但也透射著一股陰涼,正如茫茫雨水看不透的天空,怎麼看都該是萬物俱靜的時候,但就是這樣不適出行的時分,一列車隊駛向郊外。</P>
六輛車子行駛在通往郊區墓地的主乾道上,不囂張不張揚反帶著一股子低調,車速平緩碾壓著每一寸泥土,似乎不太願意驚擾在安陽的人們,也不太願意被人知道他們去祭祀,雨水打在車身和玻璃上,隨後緩緩流下,生出道道痕跡。</P>
涼意蔓延。</P>
坐在中間車輛的袁玉川一身黑衣,左手挽著乖了很多的妹妹,右邊卻輕輕敲擊著車內的窗沿,忽如其來的雨水下得很大,即使隔著一層防彈玻璃,袁玉川依然感覺到指頭涼涼的,一如他現在的心情,這個叱詫風雲的青年,這兩天罕見生出壓力。</P>
他給宋禁城拋出了一個整改三幫的方案,他沒有在意宋禁城回去考慮的態度,袁玉川心裡十分清楚,宋禁城是一個敢於冒險的聰明人,他絕對會作出最利於宋氏發展的選擇,三幫遲早是他的囊中物,也是他施展才華的平台,他的壓力來自葉宮。</P>
來自葉子軒。</P>
這兩天,趁著籌備拜祭禮品的空檔,袁玉川靜下心來研究了葉子軒一番,讓他生出一絲驚訝的是,葉子軒完全可以算是一個黑道新貴,在沒有認祖歸宗之前,他純粹就是一個小協警,可就半年時間,隨著三幫跟葉宮大決戰的趨勢,一躍上位。</P>
袁玉川絕不會認為這純粹是運氣,華國這麼多青年才俊,能夠折服龍傲天和古大佛上位的,為什麼隻是葉子軒呢?</P>
袁玉川仔細研究葉子軒一番,發現後者不僅身手過人,心思慎密,最大特點就是善於周旋和用人,總是能在困境中團結他人、借力打力破局,一手爛牌,往往在他的運作中打出不俗成績,有時候還出奇製勝,這讓袁玉川對葉子軒又高看了一眼。</P>
而這兩天,袁丹娜也有空沒空念叨葉子軒,不斷重複著後者的救命之恩,讓袁玉川生出不少情感糾結。</P>
他多少能夠預見到未來,如果自己真一統三幫,宣戰葉宮,隻怕妹妹會無比傷心。</P>
他愛江山,也愛妹妹。</P>
“或許,該把她送去國外進修。”</P>
心裡閃過一個念頭,隨後判斷這是一個可行方案,坐在車上的袁玉川心情因此輕鬆了不少,對於所謂的一見鐘情,他不會覺得荒唐,但同樣不會過於看重,所謂白馬王子,很多時候經不起時間和距離的考驗,分開,感覺淡了,也就散了。</P>
作出這個決定後,袁玉川呼出一口長氣,隨後望向窗外的雨空,朦朦朧朧,不是一個祭祀的好天氣,無奈這是一個好日子,袁玉川隻能按照計劃進行,沒有多久,車隊正沉重有力抵達郊區墓園,或許是下雨的緣故,路上不見一個人,連狗都沒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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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路泥濘,車隊在這雨水之中分毫不亂,彰顯出訓練有素,但久經江湖的袁玉川還是感覺到很不對勁。</P>
那種陰冷針刺的感覺,始終像潮濕的空氣一般糾纏在他心裡,如同於暗巷獨行,有猛獸窺視一旁;如同於午夜夢回,見深黑棺材棲息一側,他渾身起了薄薄一層雞皮疙瘩,這種危險感覺,三年前有過,那是在非洲叢林被地方武裝襲擊時的感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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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玉川環視四周一眼,沒有發現端倪,心裡微安,隨後,他緊了緊身上的保暖衣服,還用力一握妹妹的手:</P>
“丹娜,你冷不冷?”</P>
袁丹娜紅唇微咬:“你的手冷。”</P>
袁玉川聞言一笑,正要出聲回應,卻聽到‘嘎’的一聲,前方的車子來了一個急刹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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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輛轎車像是受驚的兔子一樣亂了,硬生生的左右橫陳。</P>
“怎麼回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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敵科不地酷結學由孤接鬼艘六輛轎車像是受驚的兔子一樣亂了,硬生生的左右橫陳。</P>
袁玉川臉色微變,拿起電話低喝一句,隨即聽到前方回應:</P>
“前方道路被一棵大風吹斷的樹擋住了,六名兄弟已經下車搬離,很快就可以恢複通行。”</P>
袁玉川眼睛微微眯起:“樹?”他掃視窗外一眼:“雨水挺大的,但風卻好像沒有,能把樹吹斷?”</P>
“嗖!”</P>
就在袁玉川生出一抹疑問時,雨空忽然響起了一陣刺耳聲。</P>
利器破空!</P>
袁玉川臉色巨變喝道:“趴下!”</P>
話音剛落,無數箭矢從前方探了出來,在這一刻脫離了緊繃的弓弦,倏然間速度提升到了繁體,撕裂了雨空的光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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裹著雨水的箭矢,鋪天蓋地罩向了車隊。</P>
“嗖嗖嗖!”</P>
無數枝飛速射出的箭矢像發泄不滿一般,絞碎了天地間的所有生機,令這條山路變成世間最霸道的凶險之地。</P>
與這恐怖的聲勢相對應地,還有箭羽刺穿空氣,所帶的陰森呼嘯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