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知意真是受夠了她的糾纏,用力就要甩開他。
“還不給我按住她!”
裴晚驀地揚聲。
下一秒,從石柱後麵衝出兩道身影,赫然是她名義上的父親南通海還有弟弟南不凡。
兩個大男人強製的鉗住她,大力拖拽著就要往一旁的豪車裡塞。
“放開我!”
南知意大聲呼救。
有路過的住戶看到連忙上前製止,“你們乾什麼?”
“快放手,光天化日之下強搶民女,成何體統?”
南通海一口唾沫狠狠吐到地上,“你管得著?這是我親生女兒,她不聽話我要帶回家好好教訓一通。”
行人頓時狐疑的看向南知意。
“女士,這真是你父親?”
“我不認識他,報警!”
南知意掙開南通海的胳膊,從褲兜裡艱難的掏出手機,剛按下“1”字就被一股大力拍掉。
手機“砰”的墜到地板上,屏幕肉眼可見的撕裂出一道道蛛絲。
“求求你,報警——啪!”
臉頰驟然劇痛!
南通海下一個巴掌狠狠的落至南知意的臉頰上,巴掌大的臉龐瞬間腫出一個五指山。
南知意的眼眶瞬間紅了。
下一秒,她像一頭發怒的獅子,用力撞開兩個人,看到放在石頭台階後的一塊板磚,拎在手心,在南不凡朝著她撲過來的時候,用力的敲了下去。
耳畔一片尖叫聲貫穿耳朵。
“流血了——殺人了——南知意你瘋了嗎?”
南知意手劇烈的顫抖,可是掌心的板磚卻越抓越緊,在南不凡捂著腦袋衝上來,以及南通海揮舞著拳頭撲上來的時候,手中的板磚毫不留情的劈下去。
警笛聲呼嘯而過的時候,南通海和南不凡兩個人上前拽著警察去告狀。
南知意餘光撇到瑟瑟發顫的裴晚。
迎著風上前,沾滿了血跡和傷口的手掌揚起,用力甩了裴晚一記耳光。
“賤人!”
裴晚尖叫,“你敢打我!”
回應她的是另外一邊臉一記火辣辣的耳光。
南知意咬著牙,縮著眼眶,一下下的扇打著裴晚的臉,直到南通海衝上來,一腳把她踹的跌倒。
膝蓋重重的擦撞過水泥地麵,火辣辣的疼竄開的同時,耳畔落下嚴肅的聲音。
“都給我住手,你們幾個打架鬥毆都跟我去一趟派出所!”
陸硯趕往派出所的時候,南知意抱著雙膝蜷在長椅上,白色裙擺上染了血跡和灰塵,像是開在裙擺上鮮研的花,打落在腳背上,隨著穿堂風輕輕蕩漾開。
她本就生的纖薄瘦弱,這樣蜷著更像個孱弱的小女孩,黑色的齊耳短發隨著她埋首膝蓋的姿勢,垂落在臉頰兩側,刀切一般的整齊發絲下,就是尖削皙白的小臉兒。
如此畫麵,破碎感拉滿。
陸硯腳步停下,感覺心臟像是驟停了。
看著這一幕,鑽心的疼沿著神經蔓延開。
“梔梔?”
他難以形容這一刻的震動。
在驟停兩秒之後,心臟開始狂跳,血液瘋狂的泵往四肢百骸,每一個細胞都充盈著對她的心動。
南知意抬頭。
瑩潤的水眸水汽濛濛,應該是剛哭過,眼圈一抹微紅,她膚色本就白,在派出所白熾燈的映照下,雪白的半透明,所以那一抹紅就格外明豔。
“你來了。”
再見陸硯,南知意的心緒格外複雜。
“發生什麼事?”
陸硯的話音落下,一旁的警察聲音落下,“你老婆武力值爆滿,一人之力傷了三人。”
“一個是她的親生父親,一個是她的親弟弟,一個是她的養妹。”
“她的父親和弟弟腦袋開了瓢,養妹倒是沒大事,被扇了幾個耳光而已。”
陸硯聽言,臉色瞬間嚴肅了。
“怎麼回事?”
南知意看著他眉心的褶皺,輕笑了下,聳聳肩,“就是你聽到的這樣。”
她咬著牙,“心疼了?”
“畢竟裴晚可是你的救命恩人,我足足扇了她五個耳光。”南知意近乎挑釁的展開手掌,幼嫩白皙的臉龐朝著陸硯偏了偏,“你要不要替她報複回來?”
就在這時,派出所的門被撞開,門外緩緩走來幾個人。
南通海,南不凡,裴晚。
裴晚見到陸硯倒是不怎麼意外,畢竟現在陸硯和南知意還是名義上的夫妻。
南知意如今眾叛親離,能撈她出來的也就隻有陸硯了。
“陸硯哥,你來了。”
裴晚的情況不算好,臉頰被扇的腫脹通紅,眼眶含著薄淚,看向陸硯的時候,滿腔的委屈。
陸硯還沒來得及反應。
身後就傳來一連串嘈雜的聲響,“我艸尼瑪,你個不要臉的東西,竟然對你的親生爸爸動手,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砰”!
南知意猝不及防的被南通海拽下長椅,腰背重重的磕撞上椅角,發出悶聲。
陸硯饒是對南知意有千萬個不滿,這一刻還是心疼的紅了眼眶。
“你乾什麼!”
陸硯扶起南知意,還不等站穩腳跟,南通海提起牆角立著的石膏雕塑就朝著這邊砸過來。
陸硯掩住南知意,護的嚴嚴實實。
石膏從陸硯的脊背受力飛濺開來,劇痛中,腰肢被兩條手臂軟綿綿的抱住。
南知意被迫衝入陸硯懷中。
————裴西州匆匆趕入派出所,目光凝在兩人緊緊相擁的身影上,腳步為之一頓。
裴西州的進場,讓氛圍瞬間凝結至冰點。
明明一副金絲邊眼鏡斯文冷淡到了極致,可那雙平靜無波的眸掃來,無聲震懾全場。
鴉雀無聲。
就連愛表演茶藝的裴晚也老實了。
在喊了一聲“大哥”後,瑟縮在角落,拽了拽南通海和南不凡,嘴裡半晌吐不出半個字。
南知意從陸硯的懷中出來,一眼就撞入了裴西州暗流湧動的眼眸裡。
不知為何,透過鏡片穿出來的目光冷冽,帶著危險。